選中你(2 / 2)

周欒朝領頭的家丁使個眼色,拳腳便如雨點般向他襲來,薑蔚郅抱頭蜷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

等薑蔚郅嘴角磕出鮮血,滿身都是腳印時,周欒才走上前扶起他。

“他們打你,是不是很可怕?”

薑蔚郅不答,此時已經眼冒金星了。

周欒緩緩道:“為什麽每次都要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呢?你看看,衣服都臟了。”他拉起薑蔚郅的一條胳膊,闊步向前不緊不慢地把他往房裏帶,在薑蔚郅綿軟無力地推搡中剝去他外層的臟衣服,上麵還沾著點點血汙。

周欒撩起自己的衣袍,道:“跪下。”

薑蔚郅不跪,便被周欒狠狠踹了一腳腿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而周欒就坐在那把梨花木圈椅上,重新撩開衣袍。

“還要我教你嗎?”

“你敢!你敢過來我就敢給你咬斷!”薑蔚郅無能怒吼著,血沫從嘴裏飛濺出來,濺到了周欒的衣服上。周欒最不喜歡臟東西。

他突然發覺,在薑蔚郅麵前根本沒必要保持他一貫的yin邪模樣,薑蔚郅根本毫無威脅,他也不在乎薑蔚郅對他的看法,便短暫放棄了他的絲滑小連招,直截了當的威脅。

“行啊,你能耐,你今天敢咬我,我就讓你兄妹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給我han進去!”

“你休想!”薑蔚郅咆哮,周欒扇了他一巴掌,吼道:“賣身,賣身你懂不懂?啊?你在裝什麽寧死不屈,有本事別進來啊!要不是本公子出不去,外麵的姑娘進不來,你以為用的著你?!”

要不是為了那點家產,死老頭禁他足他才不鳥他,現在讓他十九歲的大好年華關在院裏,能怎麽辦,自己擼嗎?

自己也真是賤,就好這一口,小葫蘆不願意他又不能硬來,畢竟要是一不小心折斷在裏麵了,他爹搞不好就送他進宮做太監了,雖說這下徹底不用念書考什麽功名了,隻要來一刀就能吃上皇糧,他爹估計也高興宮裏又多了個人助他步步高升,他才不要。

周欒心想:“實在是太沒風度了。”他一貫秉持著像他這樣的人,就應當任何時候都從容不迫,方能顯得身份尊貴。很裝,但今天由於薑蔚郅的不識相讓他破功了,又很氣。

原本今天的午睡格外舒服,正所謂飽暖思□□,周欒想今天好好嘗嘗鮮,可惜了,他站起身脫下沾上血沫的外袍,攏了攏衣服,朝下人輕飄飄地吩咐了一句:“關起來吧,斷食。”

家丁才將薑蔚郅拖出去,周管事便來報:“二公子,長公主府遣人來信,駙馬明日便到。”

“知道了。”周欒又攏了攏發絲,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

小白臉周甫,他的親哥哥,他老爹的好大兒,也就是他有手段又有姿色,能讓長公主遣散一眾麵首給他個駙馬的名份。

如今宮中的寵妃晗妃,便是已故聶湘台的長女,周甫和周欒的同母親姐,晗妃與長公主有所來往,便打探到了長公主夏三伏要去溫泉別苑的消息,三伏天泡溫泉最是驅寒,晗妃不便出宮,設法將此消息和長公主喜好傳給了周甫,故而周甫策劃了一個月之久,終於和長公主來了一場驚鴻一瞥地邂逅,而周甫此人看起來清冷自持,宛若一朵高嶺之花,是比周欒還會裝的人,最適宜這種一見傾心的設定,然後周府就成功地爬上了長公主的床。

翌日卯時,即使從幾天前就開始灑掃庭院,全府上下還是忙得團團轉,像薑蔚琬這樣的閒雜人等乾脆被鎖在房裏不許出來,雜役粗使也不準到前院去,以免衝撞了駙馬。

周欒看不慣全府上下都要為了周甫大張旗鼓的樣子,因為沒有人為他這樣,不隻是他哥,任何比他還要優越,比他還有資格裝的人他都看不慣。周欒的名號無非就是四品官周聶的兒子,周家的二公子,而周甫已經脫離了他討厭的老爹的前綴,有了別的名號,光是這一點他就很嫉妒。

巳時,駙馬的馬車停在了周府大門口,而此時整個周府內,連一根長得不規矩的野草都找不出來。

有什麽辦法呢?周欒還得穿戴整齊,恭恭敬敬地去大門口迎接駙馬爺,要不是禁足,估計還得去公主府門口接。為了束發,周欒一大早把頭皮扯得生疼,以後要是戴冠,不知要多難受,腰封也勒得他進氣不順。周甫真會擾人清靜。

進了周府大門,一個個院子走過去,一會兒這個院的弟弟妹妹們給周甫哥哥行禮,一會兒在那個院,按輩分駙馬給旁的什麽人行禮。有的希望周甫能穩坐駙馬以後照應他們,有的見不得好,希望周甫被長公主玩膩了甩掉,總之都是一些例行公事,麵和心不和的噓寒問暖,這一套下來很快就到了開宴時間,然後又是一陣麵和心不和的噓寒問暖.....

這樣的日子開心的應該隻有收拾餐盤的下人,隨便撿點剩菜剩飯就能抵得上一個月攢的葷油。

廊亭下,周甫和周欒屏退左右,一起吹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