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市公安局就位於清水河邊,刑警支隊的辦公樓瀕臨河水,這讓他能清楚看到清水河景。
窗外,夕陽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還燃燒著一片橘紅色的晚霞。寬闊的清水河也被這霞光染成紅色,陣陣微風吹過,掠起一層層波浪。
每當一排排波浪湧起的時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紅又亮,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燒著的火焰,閃爍著,消失了。而後麵的一排,又閃爍著,滾動著,湧了過來。正如案子的謎團,一個接著一個。
“屈露露和李海軍呢,你又有什麽看法?”何友誌轉過身,問道。
“能基本確定的是,屈露露應該有殺夫騙保的行為,這種行為極可能是受聞忠支配所致。”
“但李海軍和夏有道、周曉東、吉安的經曆、結局都不一樣,並且還和屈露露有個孩子,似乎又說明李海軍應該不是屈露露用來騙保的‘獵物’,這一點很矛盾。”
“但如果說他們二人之間是因為愛情最終走向婚姻,或者在婚姻中產生了愛情,我始終認為這種可能性不大。”
李竹道皺著眉頭說道。
“為什麽會這樣認為?”何友誌問。
“據我所知,李海軍是一名堅定的同性戀,這類人的性取向堅定的就是同性,這就好比一般人的性取向就是異性。李海軍改變性取向轉而喜歡異性,也好比要你我轉變性取向,轉而喜歡同性,這都是一樣的道理。”
何友誌咳了一聲,李竹道看著五大三粗、滿臉絡腮胡,猶如鋼鐵直男一般的何友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比喻似乎不是很恰當,便訕訕地說:“我就是打個比方……”
何友誌揮揮手:“你接著說。”
“屈露露在13歲以後跟著聞忠生活,直到19歲嫁給夏有道。我剛才也說過,屈露露‘殺夫騙保’的行為極可能是受到聞忠支配所致。並且,聞忠也算是將屈露露養育大的扶養人。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屈露露毫無疑問應該同聞忠有來往和聯係。”
“李海軍是先認識聞忠,之後才和屈露露有了婚姻登記,這說明李海軍極可能是通過聞忠認識屈露露。”
“這也就意味著,李海軍和屈露露的相識,極可能出自聞忠的一手安排,目的就是繼續讓屈露露進行‘殺夫騙保’的行為。但之後事情的走向和最終的結果,似乎超出了聞忠的支配範圍。這一點,我們暫且不提。”
“吉安於2012年4月死亡,這也意味著屈露露第三段婚姻關係結束。李海軍找到聞忠,和他開始合作恰好是在這一時間以後。當時的聞忠極可能正在替屈露露物色下一個‘獵物’,李海軍在這個時候出現,又是個外地人,還是未婚單身,並且主動送上門,自然而然會讓聞忠將他列入‘獵物’名單……”
何友誌插嘴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在屈露露‘殺夫騙保’的行為中,聞忠不但有可能是支配者、主導者,並且還是配合人,負責替屈露露尋找‘獵物’?”
李竹道點頭稱“是”,然後繼續說道:
“從夏有道、周曉東、吉安的出保記錄來看,他們要麽被車撞傷、撞死,要麽被瘋狗咬傷,這說明在造成他們的意外傷害事故和意外死亡事件中,屈露露明顯有幫手,她的幫手極可能就是聞忠或史際。”
“這也反過來印證了屈露露‘殺夫騙保’的行為,是受到聞忠支配的這一可能性。”
“同時,從屈露露的這三任前夫的個人資料來看,他們要麽出身於孤兒院,要麽不是本地人,要麽沒有其他親人,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孑然一人,這有利於在他們身上製造各種意外事故,從而騙取保金。”
“不然,一個人頻繁遭遇莫名其妙的意外事故,勢必引起親朋好友的懷疑,甚至會讓他們報警。”
“所以,在最恰當的時機,孑然一身突然出現的李海軍,當然就是聞忠眼裏最好的‘獵物’。同時,李海軍通過聞忠和屈露露相識,也再次印證屈露露的行為,應該是受到聞忠的支配所致。”
“這就說明,屈露露之所以認識李海軍,其初衷應該就是將李海軍當成‘獵物’,之所以和他結婚,也應該僅是為了繼續‘殺夫騙保’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