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地一眼看了過去,簡直就是大雜燴一般。
他們手中紛紛拿著盾牌、舉著門板,不斷地遮擋著射向船隻的利箭,哪怕不斷有人中箭,甚至整船的人都因為船隻被砸中後落水。
這些人依然是一臉的堅毅之色,從未有著任何一艘船,試圖掉頭逃回開封城。
結合著在白日間,看到那寥寥三十幾人居然強行衝金兵大陣的那一幕。
巴龍如同腦門被一桶冰水淋下,一搖晃腦殼下就反應了過來:
這是他們的援軍,一支由城中各種身份的血性漢子組成,在陸地支援無果的情況之下,打算從水麵上駕船衝過來。
問題是,在岸邊金兵瘋狂的射殺之下,這樣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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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一條小船若是順流而下,再加上了船上的船工拚命搖櫓,需要多少的時間才能駛過一裏多遠的水路。
然後在炊餅山臨水的一邊靠岸,讓上麵的活人成功上山。
胡彪、AT、李三、巴龍,以及山上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樣一點;不過蔡河的河水流淌緩慢,起碼需要三分鍾的時間才行。
那麽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他們又能做點什麽?
事實上,巴龍他們好像一點都做不了。
就是他們手裏射程的武器,也就是老黑手裏的那一支鳥銃,也打不到最近的一個金兵弓箭手。
隻能看著一發又一發的石頭,還有一支支的利箭籠罩了過去。
將一個不久之前的身份,尚且還是販夫走卒,為了一口吃食給人賠著笑臉,一顆汗水落在地上砸成了八瓣的漢子,殺死在了靜靜流淌的河水之中。
一時間在山上眾人的眼中,似乎連整條的河水都是變成了血紅色。
“老胡,你特麽的不是指揮官麽,趕緊想一個辦法出來啊?還有AT、旭風、倉管、歌者你們這些不是老鳥麽,平時牛逼哄哄的,現在怎麽啞巴了啊。
還有你們這些男人、老SP,現在難道就不能做點什麽嗎?
我知道,你們經常盯著老娘的大凶、長腿看,沒問題!隻要能救了這些人,老娘讓你們怎麽樣、什麽姿勢都行。”
忽然之間,貴妃這一個大凶妹子爆發了。
她如同是一個母豹子一般,對著胡彪等人怒吼了起來,吼著、吼著,就是毫無形象地癱坐在了地上,放聲地大哭了起來。
其實她何嚐不知道,到了這樣一個時候山上已經是山窮水儘的眾人,真心是沒有一點辦法了。
那些人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虛無縹緲的老天爺和運氣。
隻是眼前的一幕,實在讓她感到過去揪心和憋屈了一些;加上連日累積的一些負麵情緒,終於是爆發了出來。
再然後,他們身後一陣高亢的鼓聲響徹了起來。
聞著鼓聲看了過去,隻見是這些時間裏一直像個木偶一般,除了吃喝連嘴巴都沒有張開過,隻知道以淚洗麵的茂德帝姬。
這麽一個胡彪等人眼中,沒有了絲毫存在感,完全當成了工具人的婦人。
用力地敲響了一麵大鼓,這玩意尚且是早就被拆掉破爛山神廟裏所遺留下的,貌似很有一些年頭了。
頓時在皎潔的月色之下,那一個夜風中裙擺飛舞間,奮力揮舞著一對鼓槌讓‘隆隆~’鼓聲傳遞的身影,映入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眼中。
那震天的鼓聲,也讓人血脈燃燒了起來。
在說不清楚的鬼使神差之下,巴龍當時連想都沒想,就是扯開嗓子唱了起來: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種花受苦的人……從來就沒有什麽大聖人、也不靠神仙皇帝……”
沒錯!巴龍將《國際歌》的歌詞改了一下,然後就扯開了嗓子唱了起來。
唱這玩意有沒有用他也不知道,但就是想要扯開嗓子吼一些什麽,不然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炸了,被憋炸的。
後世,依然是根據某一個野史記載:
靖康二年正月十三晚,共有開封城義民一百零八人,攜帶硝石、硫磺、傷藥、糧秣等物,乘小船自東北水門而出馳援炊餅山。
半途被金兵發現,弓箭、巨石如雨下,一眾義民依舊奮勇向前。
最終成功上山時,一眾義民存活之數不足三四成、物資不足一半。
至次日起,開封父老再無一人食河中之魚,問之皆垂淚曰:河魚皆是食我城中子弟血肉長大,不忍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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