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與黃雁落來到後堂,謝雲均早吩咐了人將酒菜送上桌。
江風見了這夫婦二人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全然不似自己來之前所想的那樣,宛若陰間詭譎地獄一樣的場景。
江風有些訝然,心裏不住的打鼓。
江風不知黃文鶴夫婦二人是什麽意思,這是謝雲均的地界,要是非得作陪,也得讓謝雲均過來啊。
在則說了,這軍侯明知道江風和謝雲均連夜回來,肯定是有要緊事忙碌,這個時候突然叫江風過來,說實話,江風心裏也打鼓。
江風想不明白這二人的目的,也隻能是先堆起一個笑臉道:
“真是辛苦軍侯與夫人了,這麽深的夜還要跟本官與謝大人來此靈舟縣,若是無事的話,深夜子時,請軍侯與夫人早些用了酒菜,歇息去吧。”
黃文鶴淡笑道:“也是無事,隻是忽然回憶起,江大人的風采,我與夫人對你很是仰慕,所以想與江大人好好喝一頓酒,冒昧讓犬子請江大人過來,打擾到江大人了。”
江風乾笑道:“不打擾不打擾,請,請,軍侯請,夫人請,別客氣,當自己家一樣。”
黃文鶴失笑,與江風對飲一杯之後,便直接進入正題道: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早聞京中友人說了,江大人才學天縱,本來我與夫人還有些輕蔑,但是聽了這首滿江紅,才知道江大人真當是好才情,好壯闊!”
“也難怪,我那友人說起江大人時,雖然不在眼前,但隻憑信中字句就能看出,他寫這封信的時候就滿麵春光,引以為豪。”
江風苦澀的笑了笑,道:“不敢不敢,過譽了。”
這曆史遺留問題實在太嚴重了,滿江紅這茬過不去了是吧?
江風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道:“往事隨風,就不要提了,這也隻是一時感懷所做,軍侯這樣謬讚,江風愧不敢當。”
“哎~江大人過謙了!江大人能寫出這等豪情壯闊的詞,若是喪將軍還在世的話,想必能與喪將軍成就我薑國文武雙玉人。”
“江風何德何能,敢與喪將軍齊名?喪將軍有不世之功,當乃舉世無雙,當是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千載揚名!喪將軍蓋世之風采,瀚海之功績!江風愧不敢當其左右,萬不能望其項背!”
江風義正言辭的看著黃文鶴,這一番文辭華麗的誇讚,讓黃文鶴和司英楠都愣了了。
江風臉不紅心不跳,直勾勾的盯著黃文鶴夫婦二人。
隻是江風的這一番慷慨陳詞,讓黃文鶴夫婦二人都愣了好一會兒。
黃文鶴眼看著江風這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心裏不住的打鼓,難不成,認錯了?
黃文鶴定了定心神,再次打量著江風,忽然失聲笑了出來。
江風差點就繃不住了,他十分困惑的看著黃文鶴,問道:“軍侯,何故發笑?江風說的不對?”
“江大人說的對!江大人說的好!若非喪將軍死了,江大人肯定能與喪將軍成為知己。”
江風正要謙虛推脫,但是下一刻,卻看到黃文鶴眼中閃過的一絲笑意,江風不知道這笑意是什麽意思,但是他知道,這其中肯定有詐。
明白了,徹底明白了。
江風在這瞬間一下子靈光乍現,
江風立馬道:“實不相瞞,我與喪將軍其實有舊。”
黃文鶴有些驚訝,司英楠更加驚訝:“江大人與喪將軍有故情?”
“通州之亂時我與他錯肩而過,他深入北涼國境三百餘裏,英姿卓越!我死命狂奔三百餘裏,好不狼狽!”江風做出一副慚愧的樣子。
“文人定邦,軍戎定國!江大人無需如此,北涼蠻子凶狠粗暴,你手無寸鐵,逃命也是不想白白犧牲。”司英楠寬慰道。
江風慚愧的笑了笑,道:“自從京都相遇喪將軍,喪將軍救我性命,我才知道,他人還活著,隻可惜,天妒英才,我薑朝與北涼國戰,喪將軍率我所訓之隱殺軍遠赴北涼戰場,頻遭變故,葬身蒼茫絕地,屍骨無存,令人唏噓……”
江風低下頭,撚起一杯酒,一飲而儘,左手一狠心,在自己的腰間軟肉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嗚!!
江風的眼淚一下子就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