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正僵持著,外頭響起了不知情的歡快聲。
“大哥,二哥和二嫂出來了,你們還不出來吃早飯嗎?”
早飯是戴紅柳一早就做好的,半點兒沒舍得讓新媳婦兒插手。
剛出爐的二嫂有些羞怯,紅著臉說:“娘,這本該是我做的,怎麼……”
“家裡這麼多人呢,哪兒至於要等著你做飯?”
戴紅柳有些心神不定,可還是強撐起笑臉說:“不礙事兒,趕緊坐下準備吃飯,我進去看看糯寶。”
她擦著手進屋,看到的就是自家兩個兒子跟冷峻著小臉的小娃娃對峙的場麵。
空氣中還泛著莫名的緊繃。
她看著穿著糯寶的粉色衣裳好像更俊幾分的小男娃腦袋大了一圈,湊近了小聲說:“孩子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這好端端的咋還能變出個人來呢?
小男娃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垂下眼說:“我是她的。”
“啥?”
“你是誰的?”
“時恬荔的。”
他認真地看著戴紅柳仿佛見了活鬼的臉,一字一頓地說:“我是時恬荔的,一直都是。”
遙遠的從前漫長的以後,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他都是她一個人的。
戴紅柳這下驚得是徹底無話可說了,表情空白地朝著自家大兒子看:“聞素,這可咋整啊……”
這冒出來個娃娃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糯寶的,可糯寶自己還是個娃娃呢!
時大哥頭疼不已,深深吸氣後說:“娘,我也不知道……”
“不過現在的話,要不先出去吃飯吧。”
走一步看一步,等糯寶自然睡醒了再說。
糯寶睡得沉實在叫不醒,小男娃也不讓叫。
全家人都在準備吃早飯,那也不能讓多出來的就空嘴餓著等。
戴紅柳心軟,索性走過去說:“孩子,糯寶暫時還不醒呢,嬸嬸帶你出去先吃飯好不好?”
小男娃其實不吃也行,但是想到糯寶時時哄著戴紅柳的樣子,他還是很給麵子地嗯了一聲。
戴紅柳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
院子裡,看到戴紅柳從屋裡牽出來個小男娃,所有人都驚呆了。
時小五驚詫道:“娘,這誰家孩子?”
時二哥也難以置信地說:“糯寶屋裡怎麼還有個娃娃?”
時野咳了一聲說:“今早上撿到的。”
“天還沒亮我出去擔水,在竹林裡在就看見他了。”
這是事先商量好的說辭,戴紅柳愣了下也趕緊說:“對對對,就是撿到的。”
“這孩子找不著家了,也沒個親人挨著,索性就先把他帶回來了。”
小男娃身上穿著的還是糯寶的衣裳,男娃作了女娃的打扮瞧著更顯眉目如畫,如此倒也說得通。
時二哥半信半疑地唔了一聲,又多拿了個碗:“那先坐下吃飯,等吃過了再抽空去打聽有誰家丟了孩子。”
這孩子一看就長得貴氣,不像是長在鄉土裡的,丟了孩子的人家說不定也著急呢。
戴紅柳乾巴巴地笑了幾聲點頭說好,食不知味地吃過早飯,沒了耐性配合的小男娃又回了糯寶的屋子。
他就守著糯寶不吭聲,惹得同樣守著的時四哥煩躁更甚。
“糯寶難不成是昨日醉的酒還沒醒?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事兒?要不我去請吳大夫來看看?”
“沒用。”
背對著他的小男娃自顧自地說:“她一滴酒醉三天。”
三天期限滿之前,誰來都沒用。
時四哥聞聲腳下猛地一猝,狐疑地眯起眼說:“分明是頭次跟我家糯寶見麵,怎麼聽你的語氣像是很了解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