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管我是什麼東西?”
小男娃稚嫩的麵容上浮現出成年人才有的複雜譏誚,要笑不笑地說:“你管得著嗎?”
“你……”
“聞楮!”
時大哥攔住異常暴怒的弟弟說:“先不急,暫時等等看。”
糯寶實在是太特殊了。
再古怪的事發生在她的身上好像都有幾分理所當然。
隻要這個奇怪的小娃娃對糯寶沒有加害之心,那就不必怒成這樣。
時四哥的怒火好不容易被壓下去,屋子裡又陷入了沉默。
可最後的最後,還是把吳大夫請來了。
吳大夫把脈看了一圈,哭笑不得地說:“這是醉得狠了,一時半會兒隻怕是不好醒呢,且讓她睡著吧。”
出去打聽了一圈的時三哥抱著胳膊說:“我去張二娃和時鐵柱家問了,昨日糯寶就偷著喝了一小口,約莫還裝不滿個勺子,另外幾個暈乎了一會兒就沒事兒了,誰知道她能醉成這樣。”
得知糯寶醉得睡不醒,另外幾個都驚呆了,要不是時三哥攔著,這些人就該攆著來看笑話了。
戴紅柳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摸了摸糯寶的小臉說:“那她這樣睡著不會有事兒吧?”
“不礙事兒。”
吳大夫被糯寶時常睡上幾日的經曆磨煉出了大心臟,不急不緩地說:“她師父不是說過嗎?這孩子貪睡不是壞事兒,倒也不必急著把人叫醒。”
“不過……”
他視線落在邊上的小男娃身上,微妙道:“你家撿來的這個娃娃瞧著倒是稀罕,之前也不曾見過。”
“你們可去打聽是誰家的了嗎?”
戴紅柳神色不是很自然地說:“去打聽了,暫時還沒有眉目呢。”
在沒有眉目之前,就隻能她家先養著了。
吳大夫麵露了然哦了一聲,說:“不礙事兒,我回頭也幫著打聽打聽,這要是誰家丟了這麼個娃,隻怕是要急壞了。”
大人們話鋒一轉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彆的,時野和戴紅柳親自把大夫送走,時二哥一把拽住了自家大哥的手。
他放低了聲音說:“大哥,這孩子真是撿來的?”
時大哥飛快地朝著外頭看了一眼:“不然你以為怎麼來的?”
“我怎麼覺著不對勁兒呢?”
時二哥更輕地說:“你跟我說實話,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
若真是撿的,他家老四至於這副臭臉?
時大哥沒了法子湊在他的耳邊飛快說了幾句,時二哥目瞪口呆地轉頭。
糯寶脖子上之前一直掛著的小木劍沒了蹤影,看得見的隻剩下了背對著眾人坐得腰背筆直的小男娃。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如小男娃所說,糯寶呼呼一睡就是足足的三日。
三日後的午後,安睡了多日的小娃娃終於悠悠轉醒,爬下床踩著鞋就往外奔:“娘親!”
“娘親你在哪兒呢?”
她奔出來第一眼看到卻是被戴紅柳抓著比身量的小男娃。
就看了那麼一眼,糯寶就條件反射地把手摸在了空蕩蕩的脖子上。
木頭沒了!
她滿臉震驚地朝著小男娃跑過去,感受著如此相熟的氣息,吸氣伸手,直接掐在了小男娃的臉上。
她把人家的臉扯起了個滑稽的弧度,難以置信地說:“木頭?”
木頭木著臉歪著嘴,在她驚喜的目光中終於露出了這麼多天來的第一個笑。
他點頭說:“是。”
“我是你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