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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謝時鳶出來後,宋忱第一個衝上去,想帶他去看大夫,卻被趕來的林衡截胡。他急聲道:“要帶他去找大夫嗎,我有個醫術很好的大夫,他在江寧很有名氣,我帶他去吧!”

“不必勞煩公子。”林衡拒絕了,“主公吩咐過我,等他從裏麵出來,直接帶他回京城。”

宋忱愣住:“回京城?”

林衡手附在支架上沒挪動半分,差人往前走:“對。”

謝時鳶半死不活,身上到處滲著血。

宋忱放不下心:“為什麽要回京城,他受傷這樣重,不先穩定下來,怎麽還能到處動?”

林衡看起來不想和他多解釋:“公子不必擔心了,我會請大夫跟隨。回京城是主公下的軍令,屬下不敢違抗。”

他很著急帶著謝時鳶承上馬車,宋忱從碰到謝時鳶到目送他們離去,總共不過幾息功夫。

撫摸著手心消散的溫度,宋忱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想法,做什麽,最後隻得沉默著走回家。

這幾天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宋忱不知家裏也有人吵翻了天。

隔老遠聽見任邈的聲音:“姐,都過去七天了,你還是不肯去找他嗎?”

“不去。”任霜有些冷漠。

宋忱頓了頓,尋著聲源找去。姐弟二人坐在小花園裏,任霜自顧自地喝茶,任邈在她耳邊嘀嘀咕咕說著話,她無動於衷。

到麵前,宋忱問:“任邈,要找誰啊?”

任邈回首,宋忱一看他的狀態,驚到了,他眼眶紅腫得嚇人。

“大人你回來了,你快勸勸我姐吧!”任邈快瘋了。

宋忱抿唇:“到底怎麽回事啊。”

任霜拉過任邈,不讓他丟人,用著不在意的語調解釋:“沒什麽,隻是我們找到父親了。”

宋忱呆住:“什麽時候的事,是誰啊,他在哪裏?”

早些年在姐弟二人口中嘗聽到他們的父親,近年來卻聽得少了。麵對一個突如其來的人,宋忱很意外。

“是林衡,七天前從北疆回來,跟著鎮北候的那個人。”任霜低聲道。

“啊?!”宋忱大驚出聲,任霜這一說,他想起來她們提過自己姓林,正好和林衡一個姓,“是他,這麽巧?”

任邈說話時手舞足蹈:“我不會認錯的,雖然隔了那麽多年,但那天他一出來,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誰都能看出任邈的激動,宋忱輕輕眨眼。他們與父親分開這麽久,本以為早就陰陽兩隔,卻突然重逢了,那是好事啊。姐弟倆為什麽會吵起來?

“你們沒與他相認?”他問。

任邈偷看姐姐一眼,有些低落:“姐姐不願意。”

宋忱皺皺眉,詢問任霜:“為什麽?”

想比任邈,任霜對這件事的態度就漠然得多。她別過頭,語氣冷硬:“多年未見,他都已經升到副將了,看起來也並不需要我們,找他做什麽?”

任邈看起來想說什麽,被任霜一個淩厲的眼神壓下去。

宋忱想了想,決定告訴他們林衡已經離去:“林副將已經和謝時鳶離開江寧了,他們去了京城。”

任霜愣住。

“走,走了?”任邈不可置信,他都沒來得及和父親說上兩句話,林衡竟然走了。

宋忱低眼點頭,聲音也很低:“嗯,剛走,我親眼看著的。”

任邈可憐巴巴去看姐姐,眼底透露著委屈和渴望。但林衡離開並不足以讓任霜後悔,甚至讓她更生氣。她把杯子放在桌上,發出道脆響,賭氣般說道:“走了便走了,江寧不值得掛念,他最好再也不要回來。”

其實從一些小小的語氣中,是可以感受到任霜影藏的別扭的,宋忱沒忍住輕聲問:“你是不是在怪他這幾年沒回江寧找你們?”

任霜好半天沒說話,正在宋忱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卻承認了,滿含酸澀的口吻:“是,我是怪他。”

“明明活著,還往上越來越好了,卻幾年不回江寧。這次回來也是為了陪他的主帥,而且轉頭就走了,可曾想過自己還有兩個孩子?也許我們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其實任霜還有一點沒說,她流落在外麵的那些年,不是沒渴望過父親。她多希望有父親存在,他會來救她,林衡卻沒有出現。

任霜憋不住,開始啪嗒啪嗒掉眼淚。

任邈見不得她難過,鼻子一酸,趕忙上前抱住她,連聲安慰:“姐,沒事的,沒事的,我們現在很好,我也不是很想有父親。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都聽你的,我不找他了……不找了,你別生氣,也別難過了。”

他在妥協,而任霜使勁抓著他,情緒不對勁,其實她並不像自己說的那麽灑脫。

宋忱看出來,為林衡說了幾句好話:“我覺得林副將不是那樣的人。也許他找過呢,就像你們找他找了這麽久也沒找到,他就算回了江寧,錯過也是有可能的。”

謝時鳶把性命交給林衡,說明很信任他,跟在謝時鳶身邊這麽重要的人,肯定不會無情無義。

他攥起手指,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真的隻是想幫她們,有些磕巴道:“我……我可以幫你們問問呢。”

任霜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

宋忱知道了,他說:“我這便去寫信,等幾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