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2 / 2)

“......”

那維萊特不得不承認,在聽到這句話後,他感覺放鬆了許多。

“剛才的你...很可怕。”

“哦。”龍尊頗有興趣地甩了甩尾巴,不動聲色地調侃到:

“為什麽害怕呢,強大尊貴的龍王。”

“不會是被我冷酷的表情嚇到了吧。”

這話本是為了打趣,但那維萊特卻認真地點了點頭,不覺羞恥。

“明明那孩童的生命就那樣被掌握在你的斧下,但你的臉色卻是那樣的無動於衷,簡直就像冰封的水麵,無動於衷。”

“所以我很害怕。”

害怕你真的如外表那樣無情,眼裏看不見這孩子的痛苦與掙紮。

“不過我現在不怕了。”

那維萊特一手攔著孩子,一手扶著下巴思考:

“岩龍王說得對,你確實是一個,麵硬心軟的...”

“傲嬌?”

“...?”

那家夥都在教後輩些什麽。

龍尊的尾巴靜靜地停止了搖動,藍眼定定地看著那維萊特的臉。

“除此之外,他還說過什麽嗎。”

那維萊特被盯得茫然,但還是堅定自己的原則:“他說了很多,但是我不能告訴你,這不禮貌。”

“怎麽會,我和若陀龍王情同手足,你是知道的。”這小小的拒絕澤苛並不放在眼裏,張口就忽悠起了不通世事的年輕龍王:

“既然已是手足,那我與他就算是一體,又何談禮貌不禮貌呢?那是不熟悉的人才當討論的事,所以......”

請務必告訴我,好龍王。

“原來如此,禮貌,對熟人也可以省去。”龍王求知若渴,舉一反三:

“所以,如果我熟悉的人做了令人擔憂的事情,我也可以不在乎禮節,直接乾涉他,對嗎?”

“正是這樣,那維萊特。”澤苛一心想知道若陀對自己的評價,因此毫不在意地應了。

此刻的他,還不知道,這句簡簡單單的肯定,給未來帶來了多麽大的轉變。

“那維萊特閣下。”年輕的典獄長茫然地試探麵前的大審判官:

“您突然到訪,可是因為對我的繼任有什麽不滿意?”

又有白發少女怒氣衝衝地走在他的前方,噠噠噠的皮靴聲在街道上回蕩:

“那維萊特!我說了!我可是神明!完全不需要你的關心!”

“真是奇怪。”審判官對著小美露莘吐訴著心中的不解:

“為什麽他們要拒絕我的幫助,難道是因為我們之間還不夠熟悉嗎。”

希格雯的眼睛忽閃地亮了一下,掏出了數杯奶昔來:

“我記得,送朋友禮物也會增加好感度的哦~”

也許未來的他或許會因為這小小的誤解多出許多困惑與收獲,但是現在,他隻需要將顧慮放下,將若陀的調侃一一講給龍尊聽。

“多謝你,那維萊特,也許我應該給若陀龍王請一個知論派的老師,好好糾正一下他的語言係統。”

那維萊特認真地附和著:

“是嗎,那我祝他學習順利。”

“哈...那我替他謝謝你,好心的先生。”龍尊將沾血的斧錘刀剪一一整理清洗,又撿起地上的肉塊放在白布上檢查。

“還挺大。”龍尾敲了敲無力倒趴在椅子裏休息的荊芥,藍鬃下掩蓋點點紅光。

“你要是是個學者,完全可以靠這個手術混過畢業了。”

荊芥眨眨眼睛,抬起頭來。

“龍尊說笑...隻恐怕那時候被研究的就是我們兩個了...”

“怎麽會,不過說到教令院。”

龍尊搖搖龍角,想起來了一個特殊的孩子。

“也不知道讚迪克如何了。”

教令院裏,妙論派的新星正將新的課題交給導師過目。

“生物機械?好新奇的主題,是要把機械裝置和人體結合嗎。”

他的導師喃喃自語著,點點排斥感在心頭湧起。

這個主題,總感覺有點...

不尊重生命?

人可以像機械一樣被拆開改造嗎。

“是的,老師。”

藍發的少年卻笑得彬彬有禮,溫和地解釋到:

“這個裝置可以幫助斷肢的可憐人們,而且那些肢體僵硬的魔鱗病患者,也可以因此迎來新生。”

“......”

“......”

“抱歉,讚迪克。”

他委婉地規勸這眾望所歸的天才,不想打擊他的信心:

“我不大讚同你的觀點,人體神聖又精妙,用機械來代替的話,哪怕是比喻,也算是一種褻瀆了...”

天才溫和地接受了老師的勸誡,沒有一絲不滿:

“我猜也是,所以這隻是個想法,我什麽都沒做哦。”

藍發的少年與導師微笑著告別,回到自己在雨林中的實驗室。

“啪嗒。”門鎖被學者輕輕拉上,風也吹不進來。

一直勾在臉上的微笑突然垮下,尖尖的鯊魚牙有些煩躁地咧出:

“知道這群家夥腦子迂腐,隻是沒想到居然這麽迂腐。”

他一腳將凳子勾到身邊,粗暴地將學者帽一把扯下,甩到地上。

“隻是猜想,居然都不敢接受。”

教令院不能久留。

“咕嚕嚕...啪”

圓形的白色徽章從帽子上脫落,靜靜地滾遠,滾遠,直到撞到一台巨大的機械裝置上才倒下。

“嗷嗚...”

裝置裏傳出獸類的哀叫。

“啊...”讚迪克被叫聲提醒,憂鬱地撓了撓頭。

“實驗動物又不夠了啊...要是有正規的渠道用來購買就好了,那些農民送來的好些都不能用來做實驗...”

“而且都元素力的接受程度也不強,也抗不住死域的汙染...”

“樣本也不多了,我還得再去抓點遺跡龍獸...不過這都不是最糟糕的。”

少年的紅眼突然變得漠然,彎腰撿起學院徽章,上下掂了一掂。

“最糟糕的是,我寶貴的實驗室裏居然有老鼠入侵了...”

讚迪克猛地舉手,徽章子彈般被投出,又被兩根手指輕鬆地接住。

“...”

帶著半臉麵具的白發中年人站在暗處,看著實驗室裏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機械不言不語。

“老鼠真是可惡,你說是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