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嫁給我(2 / 2)

綿綿 不夜情 4272 字 2個月前

我與他目光相對,見他整個人的狂亂之意如退潮般平定下來,喉結上下滾動幾次,帶血的眼睛窒息一般注視著我,嘶聲喚道:“江郎。”

我片刻之前還對他又恨又怕,此時與他相望,隻覺心碎欲裂,哭道:“你這麽對我,我……我再也……”

蕭越仿佛生怕聽到我接下來的賭咒之語,立刻俯下頭來,吻住我嘴唇。唇舌相交之際,我隻覺眼中發燙,身上發顫,從前與他吻過十次百次,皆不如這一吻深入魂魄。我心中餘恨未消,吻了片刻,便狠狠往他唇上咬去。蕭越被我咬了幾口,鼻息滾熱,吻得更加動情,原本停在我身體裏的陽物,也隨之一進一出地操乾起來。

我穴內本來乾澀無比,給他插了幾下,快感急湧而來。那肉環興奮得幾乎炸開。底下那濕軟的內囊,幾乎不是去包裹他,而是去舔他,咬著他。蕭越悶哼兩聲,腰身往前一挺,送得更加深了。

我與他數度魚水之歡,身體對他極度熟悉,不過片刻,腔道裏便被他磨得透濕,抽動時也逐漸濕軟柔滑,不再令我疼痛。我惱恨自己,又抗拒不了他,隻覺身體被他乾得不斷向前聳動,一時滿臉都是淚水,不想讓他看見,於是別開臉去。

蕭越這次比之前每一次都乾得更狠,龜頭已深抵在我肉腔儘處,此時卻低下頭來,雙手扶正我的臉,不斷吻著我的眼淚。又極沙啞地在我耳邊重複道:“江郎,對不起。對不起。”

他每說一句,便往我身體裏挺入一次,讓我那條緊而小的肉腔將他再次深吸。這三個字如同咒語般在我耳腔裏回鳴,隨著他動作越來越快,我的心仿佛也被他施了幻術,雖則淚水滿麵,氣息已經全亂,雙腿也難耐地蜷曲起來。靈息極力蕩動之時,我在他身下,如同一點微塵飄散在狂風暴雨中,本能地便去抓住眼前之物。其時陰精將射,意識全然不明,直到在最後獻祭般的高潮中,才發現自己雙臂已下意識摟住了蕭越的頭頸,手腕上那錦帶猶自縛得緊緊的,在他腦後無力地交結在一起。

我體內那肉腔深處與人靈息接壤,有回波助潮之力。蕭越最後幾下將我乾透,渾身劇顫之下,一陣火焰般的巨大靈意倏然從他身上升起,彌漫整座大殿。那陣法亦是光焰大漲,直衝殿頂。

我全身濕淋淋的,腦中一片混沌,隻覺腹中那氣團又開始徐徐蠕動,如蚌貝般向外伸出軟足,在軟泥中不斷翻覓著什麽。其時也已無力思考,迷迷蒙蒙向蕭越望去,卻看不清楚他臉上神情。隻覺他就著我艱難摟著他的姿勢,從我身體裏緩緩退出,又無比貪戀地吻我麵頰,手也在我身上愛撫個不住。

我微弱道:“手……”

蕭越才如夢方醒,急忙將手一撥,那錦帶立刻鬆脫下來,我手腕被捆得太久,一時卻動不得。

蕭越這才坐起身來,替我整理好破破爛爛的衣袍,又將我雙手拉了過去,疼惜地揉著我滿是紅痕的手腕。我渾身無力,奪了好幾下,才將手奪了回來,自己撫著傷處。但見他滿臉失望之色,眼皮上老大一塊血痂,嘴唇也又紅又腫,又有些於心不忍。遲疑許久,才背身對他道:“……你的眼睛。”

蕭越全身一顫,嘴唇開合幾次,才發出聲音來:“是我太衝動了。江郎就是把我抓瞎了,也是應該的。”

說著,忽自嘲一笑,道:“真瞎了也好,就看不見你跟他結婚了。”

我先前決意前來丹霞山莊時,尚以為有分斷之法。事到如今,隻覺這件事已成死結,永不可解。一時間又掉下淚來,嗚咽道:“……別說這樣的話。我……我也……”

蕭越忽如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我肩頭,急道:“你也舍不得我,是不是?”

我實在想說句最狠絕的話,斷了他的念想。但想到方才與他那樣深切歡愛,靈肉激蕩,又如何能騙得過人?

蕭越見我不語,狂喜之意更如從眼中迸了出來,一把攥住我的手,便向那梯級上大步走去。

我跌跌撞撞跟著他,不知他要將我帶往何方。隻見他咬牙道:“我帶你去見我父親。我要他跟青霄真人說,取消你和葉師弟的婚約,然後……”

他回頭看我,臉上煥出夢寐般的神采:“……嫁給我。”

我做夢也想不到他竟要我毀約另嫁,一時驚得步履都忘了,喃喃道:“那、那怎麽可以?”

蕭越嗤笑一聲,緊緊握著我的手,回身道:“有什麽不行?你道他讓你們兩個合籍,存著甚麽……”

突然之間,他瞳孔急劇放大,臉上也一瞬間失去了血色,死死望著我身後大殿門口,不知看見了什麽可怕之物。

我猶自不知,還仰頭問道:“大師兄,怎麽了?”

隻聽殿中一個充滿邪惡的聲音沉沉響起,如同從詭異不可測的虛空傳出,又似在千萬人體血肉中翻滾攪動:“——他看見我啦。”

我一驚之下,回頭望去,隻見空闊無比的大殿中,已多了一道女子剖腹生產般的血色裂縫。無數肉瓣從那縫中爭相攀伸而出,每一瓣初始不過一臂之長,越伸越遠,越開越大,最後開在邊緣的那些足有一丈多長,充滿肉澤,如同海中巨鯨的舌頭,不斷向外舔舐,腥臭的涎水淌得到處都是。其中已經堆疊了幾千片肉瓣,那裂縫中仍源源不斷地吐出新肉來,疊在一起扭曲搖擺,競相踩踏,仿佛一個極小、極窄的空間中幾萬隻肥蛆一起爬動一般,教人看一眼都要頭暈耳鳴。

我從未受過如此惡心衝擊,這一下差點吐了出來。但見蕭越全身僵硬,忍不住也牙關發抖,顫道:“這、這是什麽?”

蕭越喉結極輕一動,嘴唇煞白,幾乎無聲地說道:“這是……孟還天。”

隻聽那肉瓣中嘖了一聲,浮現出一張麵孔來。那長相全然無法描述,隻是完全不似活人。隻見他抬起肉瓣中兩個黑洞,向我們所在梯級看來,開口之時,底下一團細碎血肉便做吞噬之狀:“本尊新近出世,血氣不足,本要將養一陣。誰想睡都睡了,忽然一陣靈波撲麵而來,擾人清夢。唔,好香,好香!沒得奈何,隻好起來尋芳了。”

我見那肉瓣三五成堆擠在一起,紛紛做陶醉之態,隻覺胃酸陣陣湧了上來。隻見蕭越肩膀不斷輕顫,顯然也怕得不輕,手卻悄悄握住誅邪劍柄,無聲無息地擋在我身前。

孟還天嗅了一陣,肉瓣分散,許多都垂落在焚天種魔大陣之中。隻見他抬起黑洞洞的眼睛,向我二人咧嘴一笑:“方才在此破淩虛境的,是誰?”

一語未落,隻見眼前一花,蕭越已化為一片虛影,瞬移到陣眼之中,黑袖倏然高舉,陣法中頓時光芒大盛,耀目之極。那麵先前我曾見過的金色真言之壁,也一瞬間便被喚起,在殿中注滿金光,急速旋轉。

孟還天渾身都被金光包圍,卻搖了搖頭,似有不儘遺憾:“你蕭家當年十世稱帝,縱橫天道,立下這座陣法,倒還有些看頭。可惜現在……”

他嘴裏猶自嘆息,那碩大肉瓣已轟然落下,也不見如何生勢變化,竟活生生將太陽陣陣眼砸開一條深縫!

蕭越身影一陣虛化,擦身躲開這一擊。但誅邪劍身已慘淡無光,真言之壁更是被孟還天擊碎!

隻聽他嘖然道:“種魔為己用,憑你如今也配?”

但見那金光碎末之中,原本深困地麵的無數邪魔,皆緩緩爬行而出。

隻聽蕭越喘息道:“配與不配,你說了不算。”

但見朱紅劍光一閃,孟還天腳底一朵肉瓣已被刺了個對穿。蕭越身形一晃,又已來到他兩眼之間。然而劍上紅光甫一亮起,裂縫中心幾支細長肉瓣陡然暴起,將他四肢緊緊纏住,整個人高高吊在了空中。

孟還天嘶嘶一笑,聲調拔高,那層層疊疊不斷湧出的魔息震得整座大殿都搖撼起來:“本尊說了不算,誰說了算?你嗎?”

他問話之時,半空中便如有一隻無形的鐵錘向蕭越胸口重擊。第一下砸下去,隻見蕭越麵露極端痛苦之色,全身向內蜷縮,身上竟有個虛神的影子一晃,險些離體而出。再一下,隻見以蕭越為核心,整個太陽陣燃起熊熊烈火,那火顏色宛如鮮血,竟似以他血脈為引,要將他全身燃儘。

我心痛如絞,隻哭叫了一聲:“大師兄!”一霎雨已握在手心。剎那之間,腦中清清楚楚地印出先天九炁劍法的第七招:光而不耀。眼前雖有我平日最害怕的火焰,而今竟也全然不顧了,隻是運勁於肩,雙足一點,向蕭越麵前的無形之氣疾刺而去。

卻見蕭越滿身是血,從被縛的半空中抬起頭來,眼角幾乎睜裂,向我極力張了張嘴,卻看不清說的是什麽。

我這一劍所到之處,火光衝天,將一大半肉瓣裹入其中,蕭越身周的烈火,卻已被一霎雨上的水靈息儘數澆滅了。

我才鬆了口氣,忽覺一陣天旋地轉,已被一條臟腥的肉瓣直掃下來。落地正在太陰陣中,一路往後跌去,身下光芒四溢,如同一條燦爛無匹的死路。

隻覺一陣泰山壓頂般的魔壓向我襲來,我竭力抬頭看時,隻見那裂縫中成千上萬個肉瓣都直立著向我舉起,顯然詫異之極。

那兩個黑洞也牢牢盯在我臉上,難以置信道:“……九天玄陰之體?”

我生平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一張口卻吐出一口血來,忍痛嘶聲道:“你說什麽?”

孟還天那兩個黑洞不由睜大了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蕭越,忽然發出一陣鈍刀割肉般的妖異笑聲。

隻聽他大笑道:“怎麽,你不知道嗎?你是九天玄陰之體,也就是……”

他故意頓了頓,拉長了聲音:“天上地下,古往今來,世上第一的爐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