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爭寵(1 / 2)

第119章 爭寵

第二天一早, 伊華然便將暗衛被清理的事告知了黃鶯,換來黃鶯的一頓調侃。他心虛地捂了捂領口,心想下次一定要叮囑齊方岑, 不要在他脖子上留下印記,若是被人看去指不定怎麽傳呢。

下午時分, 伊華然收到齊方岑的傳信,便和黃鶯一起去了牙行,買走了齊方岑安排的丫鬟和小廝, 其中就包括扮作小廝的齊方岑。

待回到公主府,黃鶯便給眾人安排了去處,隻不過都是最低等的丫鬟和小廝, 若是給他們越級安排,難免會引人生疑。更何況越是這樣不起眼的位置, 越能發揮不同尋常的作用。

齊方岑被分配到西院,負責庭院的清掃, 而伊華然所在的菊園則在東院, 一東一西隔得那叫一個遠。看著黃鶯眼中的得意, 便知她是故意的, 齊方岑心中氣悶,不過如今的身份隻是個小廝,就算氣悶也隻能受著。

伊華然將兩人‘友好’的眼神交流看在眼中,不禁有些好笑, 以前的齊方晴叫齊方岑一口一個‘岑哥哥’,齊方岑也對齊方晴疼寵有加,至少表麵上是如此。可自打黃鶯占據了齊方晴的身體, 即便齊方岑不明真相,對她的態度卻是急轉直下,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天生氣場不和。

齊方岑幽怨地看向伊華然,伊華然安撫地笑笑,隨即轉開視線。這裏是黃鶯的地盤,不是平陽王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晚膳,黃鶯留伊華然一起用膳,吃的是他們特製的火鍋,在這樣的寒冬臘月,吃一頓熱氣騰騰的火鍋,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黃鶯夾了塊肥瘦相間的羊肉片,放進特製的料碗,讓羊肉裹滿黏稠的芝麻醬,放進嘴裏嚼了嚼,忍不住感嘆道:“還是麻醬做的蘸料最好吃,不接受任何反駁!”

伊華然看了看麵前香油做的蘸料,無奈地笑了笑,道:“你是公主,你說什麽都對。”

黃鶯調侃地看著他,“聽你這話,我怎麽覺著充滿怨氣。”

伊華然衝她翻了個白眼,納悶道:“你跟他有仇?怎麽處處跟他對著乾?”

“當然有仇,而且是深仇大恨!”黃鶯又夾了塊羊肉放進嘴裏,大力地嚼了起來,就好似在嚼齊方岑的肉。

伊華然聽她這麽說,神情微怔,隨即問道:“什麽仇?”

“奪兄之恨!”

伊華然聞言有些哭笑不得,笑著說道:“果然是深仇大恨!”

“那可不!”黃鶯將手邊的豆腐皮下進去,道:“明明咱們先認識的,又是比親兄妹還親的關係,憑什麽他想將你占為己有?若非有和親這檔子事,你哪能住在公主府,他早就想方設法把你拐回平陽王府了。”

“你這說的倒是大實話。”伊華然輕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所以我不能讓他太順心,我宣布給他添堵,是我畢生所求。”黃鶯拿起公筷,給伊華然夾了些羊肉,接著說道:“況且,人的本性就是賤,太容易得到的,不懂得珍惜。”

伊華然挑眉,“你就不怕他報複回去,這人可是睚眥必報的性子。”

“有哥在,我怕什麽。”黃鶯有恃無恐地說道:“他要是敢,哥能饒得過他?”

伊華然好笑地看著她,“這麽說你是把他給吃死了?”

“我能不能把他吃死,就看他對哥的包容度有多大。說到底,我就是塊試金石,若他對哥不夠包容,那咱就換一個,世界之大,還能找不到比他更好的?”

伊華然嘆了口氣,道:“可我發覺自己已經愛上他了。”

黃鶯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抬頭看向伊華然,神色認真地問道:“哥,你說真的?”

伊華然點點頭,道:“真的。以前總覺得愛情離我很遠,沒承想自己也有陷進去的時候。”

“如果他還像前兩世一樣,隻是利用你呢?”

伊華然沉默,攪著料碗裏的羊肉,過了許久方才開口說道:“那就殺了他吧,為我們之間的糾纏做個了結。”

聽出他話裏的猶豫,黃鶯忍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道:“如果到時哥下不了手,就交給我來,保證讓他死得沒那麽痛快。”

“我和他之間的事,我必須親自動手。”伊華然故作輕鬆地笑笑,“那隻是最壞的假設,你要相信我的魅力。”

這麽多年的默契,黃鶯自然清楚伊華然心中所想,笑著說道:“相信,齊方玖就是很好的證明。”

伊華然轉移話題道:“你打殺身邊侍女的事,該知道的應該都知道了,高明月和齊方宇很快就會做出反應。”

黃鶯對此並不擔心,“他們現在自身難保,就算有些暗勢力,也在皇上的監控當中,隻要皇上不想我去和親,他們再折騰也沒用。”

“你突然地轉變,肯定會讓他們起疑心,定會猜測個中緣由,而我這個來歷不明又深受你寵愛的調香師,便首當其衝地成為他們猜疑的對象。”說到這兒,伊華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誰敢動你,我殺誰!”

伊華然無奈地看著她,“姑娘家家的,怎麽這麽重的戾氣,好歹收斂點。”

黃鶯極為認真地與他對視,“別的事可以,這事沒商量。”

若非如此,在現代她也不會與那兩個人渣同歸於儘,伊華然是照亮她生命的那束光,誰敢碰,誰就得付出代價。

就在兩人在溫暖的房間裏吃火鍋時,齊方岑正在下人房啃又乾又硬的餅子就鹹菜。他們這些低等的小廝不僅吃得差,住的還是大通鋪,十個人一間房,即便是大冬天,依舊能聞到異味。在這裏,他們連飯都吃不飽,更別提洗澡這麽奢侈的事了,一個冬天能洗一次就不錯了。

三五個小廝聚在一起,小聲聊著八卦,“你們猜公主今晚吃的什麽?”

“公主吃的自然是山珍海味,總不能跟咱們一樣,餅子就鹹菜吧,這有什麽好猜的。”

“是火鍋。”旺財得意地掃了眾人一眼,道:“沒聽說過吧?”

眾人相互看了看,紛紛搖頭,道:“沒聽過,仔細說說。”

“就是將所有食材放在一個鍋裏煮,公主就坐在鍋旁邊,一邊吃一邊煮,一邊煮一邊吃。”旺財對這種吃法也是一知半解,卻不妨礙他炫耀。

旺福疑惑道:“這不就是大雜燴嗎?公主怎麽吃這個?”

旺財聞言頓時不樂意了,“什麽大雜燴,這是公主新發明的一種吃法,瞧你們那一個個沒見識的樣兒。”

“你有見識。你知道這些,還不是因為你表哥在後廚做幫工,在我們這兒嘚瑟什麽。”

齊方岑看看手裏的餅子鹹菜,想象著黃鶯吃火鍋的場景,心裏更氣了,三兩口把餅子吃完,便戴上帽子出了房門。

旺財瞧著他出去的背影,道:“這人的底細你們知道嗎?”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剛來的,誰知道有什麽底細?”

“看著就不好相處。”

旺福鄙夷地看著他,道:“你是府裏的老人了,怕一個新來的?你個慫貨!”

旺財不服氣,“我看人很準,這人絕對不是善茬,你最好悠著點。”

“你等著瞧,再不好招惹的人,我也能把他訓得服服帖帖。”

旺財撇撇嘴,“反正我提醒你了,若是出了事,可別怪我。”

站在房門外的齊方岑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隨即轉身走了出去,這些人於他而言,就是一群隨時都能碾死的螻蟻,沒必要跟他們一般見識。他之所以來公主府,並非全為伊華然,如今的公主府因使團的到來,成了皇權爭奪的戰場,在這裏能掌握局勢的走向。

還有一點,就是齊方晴的突然轉變,以及她與伊華然的關係,這是他現在最深的疑慮。直覺告訴他,此事事關他的大業,必須要將這件事弄清楚。原本他還想著要怎麽進公主府,沒想到伊華然竟主動提出讓他幫忙,這於他而言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省去了許多麻煩。

齊方岑在公主府轉了一圈,又重新回了下人房,剛掀開簾子走進去,就見眾人眼神不善地盯著他,尤其是人群中的旺福。齊方岑無視他們,走到自己的床榻前,剛要坐下,就發現褥子是濕的。這被褥本就單薄,房中的爐子也不旺,若是睡在濕被褥上,第二天定會得風寒。

齊方岑麵無表情地掃過眾人的臉,道:“這是誰弄的?”

人群中的旺福直接出了聲,“是我弄的,怎麽著?”

齊方岑淡淡地說道:“要麽想辦法給我弄乾,要麽斷一隻手,你自己選。”

旺福一怔,隨即笑了起來,道:“兄弟們聽到沒,他說要斷我的手,一個新來的,竟然這麽大的口氣。”

旺喜出聲說道:“新來的,你知不知道公主府的規矩?”

“什麽規矩?”

“新來的要給我們這些老人磕頭行禮,兄弟們說是吧?”旺福笑得一臉猥瑣。

眾人起哄道:“磕頭,趕緊磕頭!”

齊方岑猛地上前,一巴掌扇在旺喜的臉上,清脆的巴掌聲格外響亮,震得眾人愣在原地。旺喜被打得腦袋一陣發蒙,嘴巴裏滿是血腥味,緊接著吐出一口鮮血,那血裏竟還有兩顆牙,可見這一巴掌有多重。

“你敢動手!”旺福率先回過神來,目光凶狠地瞪著齊方岑。

齊方岑冷眼看過去,“我還是那句話,要麽你想辦法把褥子弄乾,要麽斷你一隻手。”

旺福覺得自己的威嚴被挑釁,怒道:“狗娘養的,敢在我的地盤上動手,我看你活得不耐煩了!兄弟們一起上!”

房間本就不大,再加上這麽多人,就更顯得擁擠,尤其這麽多人一擁而上,場麵就更加混亂,還不等齊方岑動手,就先絆倒兩個,被身後過來的人踩得慘叫連連。不過這些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三下五除二的工夫,便已被齊方岑打倒在地,一個個如蝦子般佝僂著身子,捂著自己的命根子,疼得說不出話來。

齊方岑下腳快準狠,直取他們的命根子,以最快的速度化解這場鬨劇,房間裏除了他,就隻剩旺財還好好的。旺財瞧著躺了一地的人,忍不住夾緊了雙腿,往角落裏又縮了縮。

齊方岑走到旺福身邊,抬腳踩住了他的手,“你怎麽選?”

旺福臉色慘白,終於意識到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我……我把我的褥子給你。”

“我不要你的褥子。”睡他們的褥子,他怕被虱子咬,“想辦法給我弄乾,今兒我去別處睡,明兒若我的褥子沒乾,或者臟了,你這隻手就別要了。”

“是,是。”旺福忙不疊地點頭。

齊方岑這麽說就是給自己找個不回來住的理由,冷眼掃過眾人後,便出了房門。

旺福這才長出一口氣,如果他真被打斷一隻手,受罪不說,還沒工錢拿,說不準就會被轉賣,那他以後的日子就更慘了。

旺財走了過來,幸災樂禍道:“我方才怎麽說的,一看他就不好惹,你們還不聽,這下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