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清風寨(5)(1 / 2)

第065章 清風寨(5)

“此事過後, 大當家便會進入官場,難不成還要帶著他們?”

“帶著又如何?當官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我養幾個麵首, 又有什麽不妥?”

“大當家是女子,能做官已是破例, 若傳出這種醜聞……”

伊華然一巴掌拍在麵前的桌案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讓在場眾人心頭一跳, 道:“那老娘就不當官,還在這清風寨占山為王,世子慢走不送!”

齊方岑的眼神冷了下來, 道:“你確定?”

郭千見狀急忙出聲打圓場,道:“大當家息怒, 世子息怒,咱們有話慢慢說。”

伊華然臉色有些難看, 質問道:“老二, 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也想讓我遣散他們?”

郭千勸道:“大當家, 世子說得沒錯, 以後您就是史上第一位女將軍,想要什麽樣的男子沒有,沒必要為了後山那些玩物毀了前程。”

“他這就是一句空話,你也說自古以來就沒有女將軍, 他怎能確定皇帝能讓我入朝為官?你們都是男子,自然不愁前程,那我呢?萬一不行, 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越是這種時候,伊華然越不能掉以輕心, 必須完全把自己當成火鳳凰,從火鳳凰的角度出發,去思考問題。這樣才更能取信於人。

就這麽爭著爭著,齊方岑也入了戲,心中燃著一團怒火,道:“就算皇上不安置大當家,我平陽王府也有自己的親衛,照樣能安置大當家。”

伊華然嗤笑一聲,道:“王府親衛能與女將軍能相提並論?”

“那大當家的想如何?”

伊華然沉默了一會兒,道:“若皇上不能讓我入朝為官,那世子便納我為妃,如何?”

齊方岑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道:“絕不可能!”

伊華然臉色陰沉,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我為何要冒險幫世子?”

“之前我們便已說好,事後若不能保你們入朝為官,我會補齊四十萬兩給你們。”

伊華然死咬著不鬆口,“既如此,那我為何還要遣散他們?”

見齊方岑變了臉色,郭千再次出聲打圓場,道:“世子息怒,此事要不容後再議?”

齊方岑眼裏隻有伊華然,壓根就沒留意到郭千在說什麽,“我再加五萬兩。”

“一口價,十萬兩。”伊華然也在認真討價還價。

“成交!”齊方岑臉色陰沉地說道:“希望大當家說到做到。”

“老三,此事你來負責。”他們這麽爭的目的,就是為了既不讓人懷疑,還能把人放了。

見兩人的意見達成一致,郭千不禁鬆了口氣,笑著說道:“好,此事交給我,大當家放心便是。”

“我累了。”齊方岑淡淡地說了一句。

“那就回吧。”伊華然乾脆利落地起身,看向郭千和楊山,道:“對了,三日後大婚,現在便讓兄弟們操辦起來吧。”

“大當家放心。”

伊華然沒再多說,和齊方岑、白熾一起離開正廳,朝著臥房走去。郭千和楊山對視一眼,伸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楊山心有餘悸道:“就方才那劍拔弩張的氣氛,我真怕兩人會談崩。”

“咱們之前光想著能入朝為官,卻忘了大當家是女子,自古以來就沒有女子入朝為官的先例,大當家自然要為自己要一個保障。”郭千倒是能理解伊華然的心思。

楊山點點頭“還好沒談崩,否則咱們得一輩子當個山匪。”

郭千長舒一口氣,道:“走吧,現在才剛剛開始。”

次日,餘衍林便收到了清風寨送來的請柬,驚訝道:“這個火鳳凰還真把那平陽王世子給吃了?”

呂誌眼中難掩幸災樂禍,道:“平陽王世子不良於行,身邊沒了影衛保護,那就是待宰的羔羊,以火鳳凰的性子哪能錯過。”

餘衍林笑了笑,道:“那樣一個驕傲的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場,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京都傳來消息,平陽王世子妃病逝,聽聞平陽王世子與世子妃伉儷情深,若是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知得有多難過。”

餘衍林意味深長地說道:“說不準這平陽王世子妃之死,與皇帝有關呢。”

呂誌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道:“指揮使英明,屬下自愧不如!”

餘衍林得意地笑笑,道:“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你讓人準備一份賀禮,我要上山慶賀。”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四月初八,是清風寨大當家火鳳凰的大婚前日,清風寨內已經是張燈結彩,掛滿了紅綢和紅燈籠,人人臉上喜氣洋洋。

而被困在後山的那些男人,在清早時,便被蒙上眼睛送下了山。當他們得知自由時,人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待那些送他們下山的山匪離開後,才算回過神來,倉皇地四下逃散。

白熾看著這滿目的鮮紅,臉上不見半絲喜色,明明知道是假的,可心還是會疼,一揪一揪的,就好似針紮一樣。

蘇琦叫了他兩聲,見他沒有回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沒事吧?”

白熾搖搖頭,嘴角扯出一抹笑,道:“我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

蘇琦猶豫片刻,小聲問道:“你可是對他動了情?”

白熾一怔,隨即苦笑著說道:“就連你也看出來了嗎?”

蘇琦嘆了口氣,道:“十一,他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我知道。”白熾垂眸,自嘲地笑了笑,“我不奢求什麽,隻想留在他身邊,做個下人也好。”

蘇琦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呢?”

“琦哥,我與你不同,我沒了爹娘,也沒了親人,活著就隻是為了報仇,若不給自己找個理由,我怕我撐不下去。”

蘇琦清楚白熾的遭遇,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慰。

白熾又揚起微笑,道:“我沒事,放心吧。”

兩人一起來到臥房門口,抬手瞧了瞧房門,道:“主人,喜服送來了。”

“進來吧。”

白熾上前推開了房門,兩人捧著喜服,相繼走了進去。

伊華然與齊方岑相對而坐,麵前放著個棋盤,上麵放著寥寥幾個棋子。原本齊方岑是想試探他,和他下圍棋,可伊華然說自己不會,隻會象棋,於是兩人便殺了兩盤。伊華然下棋沒有章法,接連輸了兩盤,可齊方岑贏得並不輕鬆,每每棋盤上都隻剩下寥寥幾個棋子。

“將軍。”齊方岑落下棋子。

伊華然看著麵前的棋盤,懊惱地說道:“早知道動馬,不動車了,不玩了,總輸。”

齊方岑瞥了他一眼,有些拿不準他是不是在演戲。

白熾見狀出聲說道:“主人,奴幫您試試喜服吧,若是不合身,還可以改。”

索性沒什麽事,伊華然便站起了身,在白熾的幫助下褪掉外衣,試了試喜服。

“還不錯,挺合身的。”

這場婚禮本就是假的,伊華然自然是沒放在心上,喜服隻要合身就行,以免露出破綻。

伊華然轉頭看向齊方岑,道:“世子也試試吧。”

蘇琦主動上前,道:“小人侍候世子更衣。”

齊方岑躲了躲,道:“不必,你們都出去吧。”

“也好。”伊華然看向白熾和蘇琦,道:“白熾隨我四下轉轉,蘇琦,你在門外守著,以免世子有何吩咐。”

“是,主人。”蘇琦和白熾相繼應了聲。

齊方岑看著伊華然和白熾,怎麽看怎麽覺得礙眼,道:“我是讓他們出去,你幫我更衣。”

伊華然聞言一怔,看看他坐著的輪椅,倒也沒多說什麽,揮手讓白熾和蘇琦退下,道:“我可沒侍候過人,若是哪裏做得不妥,世子可別嫌棄。”

齊方岑看著麵前的大紅喜服,當初他大婚,本人卻沒能到場,伊華然抱著他的靈位完成了婚禮。沒想到兩人又要大婚,也不知這是怎樣的孽緣。

“世子,房中沒了其他人,您是否可以起身了?總不能讓我抱著世子更衣吧。”

伊華然的話打斷了齊方岑的思緒,他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在伊華然的幫助下穿上了喜服。

齊方岑本就俊美無儔,如今穿上喜服,更增添了幾分明豔,越發得好看,就連伊華然都看直了眼,忍不住在心裏感嘆:這相貌、這氣質、這身材,別說女人,就是男人見了,都得多看兩眼。

見伊華然看呆了眼,齊方岑忍不住心生愉悅,可意識到自己心中所想時,又不由皺緊了眉,他就是個騙心又騙財的騙子,自己應該做的就是榨乾他最後的利用價值,然後將他碎屍萬段。

伊華然將他的神情儘收眼底,那一閃即逝的殺意,被他精準捕捉到,不禁暗自心驚,心中思量著齊方岑識破他身份的可能性有多大,嘴上卻笑著說道:“世子不愧是世子,即便這般簡陋的喜服,穿在世子身上,也是貴氣逼人。”

齊方岑沒說話,將喜服脫了下來,又重新坐回輪椅。

伊華然不以為意地笑笑,轉移話題道:“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世子以為餘衍林會到場嗎?”

“會。”齊方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竹葉的味道瞬間充斥口腔,自來到這裏他逐漸喜歡上了這竹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