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陰差陽錯(2 / 2)

齊恒聞言鬆了口氣,道:“沒見過屍體就好,若是讓他知道那是伊清歌,那百花山一事可就瞞不住了。”

“我就是怕出事,這才佯裝早已知曉此事,與伊新虛與委蛇。”柳如珺將之前與伊新的對話,詳細地說了一遍。

齊恒握緊柳如珺的手,感慨道:“我齊恒何其有幸,能娶到王妃這樣的女子,王府能有今日,真是全靠王妃撐著。”

柳如珺神情微緩,心中卻依舊氣憤,道:“那伊華然騙得我們好苦,岑兒……岑兒還對他動了真心,誓要將他找回來,若是讓他知道伊華然是男子,該有多傷心。”

“無論如何這件事都要儘快知會岑兒。”齊恒突然想到了什麽,頓時變了臉色,道:“王妃,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處理,你好生休息。”

齊恒起身就要走,被柳如珺攥住了手腕,懷疑地看著他,道:“王爺可是有事瞞著我?”

齊恒急忙搖搖頭,道:“我與王妃成婚這麽多年,哪裏有事瞞過王妃。”

兩人成婚二十多年,柳如珺對齊恒了如指掌,打眼一瞧便知他有事隱瞞,道:“王爺可是覺得我人老珠黃,想納妾了?”

“怎麽可能!”齊恒聞言眉頭皺緊,道:“王妃美貌一如往昔,誰見了不得誇一聲。況且,我的心裏眼裏隻容得下王妃,哪裏還容得下旁人。”

“那你說到底有何事瞞我。”柳如珺壓根不為他的花言巧語所動。

“我能有什麽事瞞著王妃。”

柳如珺威脅道;“若王爺此時從實招來,我還能從輕發落,若是被我查出此事,王爺應該知道什麽後果。”

齊恒見瞞不過去,猶豫了一瞬,道:“若王妃保證不動怒,我便說。”

柳如珺柳眉一挑,道:“王爺果然有事瞞我。若想我不動怒,王爺最好快些說出來。”

齊恒嘴角勾起苦笑,斟酌片刻道:“岑兒曾留宿過東廂房。”

柳如珺一怔,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道:“岑兒中毒,不能人道,隻要他偽裝得好,即便岑兒留宿東廂房,也不會發現他是男子。這有什麽好隱瞞的,王爺為何吞吞吐吐?”

柳如珺的身子不大好,齊方岑想要謀反的事,隻有齊恒知道,並未告知柳如珺,所以柳如珺一直以為齊方岑不能人道。

“我聽聞……我也隻是聽聞,他們好似圓了房。”

聽了齊恒的話,柳如珺如遭雷擊,伊華然是男子,齊方岑也是男子,若他們圓了房,那豈非……

柳如珺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齊恒,“你聽誰說的?岑兒……岑兒怎麽可能被……被……”

“不是,王妃誤會了。”齊恒見柳如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得不實話說道:“王妃,有件事我們一直沒跟你說,其實岑兒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什麽意思?”柳如珺的腦子很亂,有些反應不過來。

“事情是這樣的。”齊恒略微組織了一下言語,道:“岑兒戰場被圍,是有人泄露軍機,目的就是想除掉岑兒。岑兒為了查清真相,自己服下了毒藥,回到京都,就是為了麻痹敵人。”

柳如珺的眼睛一亮,壓低聲音說道:“王爺的意思是岑兒沒病,並非不能人道?”

齊恒點點頭,道:“是,岑兒中毒隻是偽裝,如今也已查明,下令除掉岑兒的就是皇上。”

“岑兒沒事就好。”柳如珺鬆了口氣,隨即又反應了過來,道:“剛才王爺說他們圓了房?”

“我也隻是聽說。”

“王爺是聽誰說的?把他叫過來,我要問清楚。”這件事事關齊方岑,以及平陽王府的將來,她必須要查問清楚。

齊恒老老實實地說道:“是於海。”

於海跟隨齊方岑去了江南,這會兒想叫他回來,都找不到人。

“梅香。”柳如珺揚聲叫道。

梅香聽到召喚,急忙走了進來,行禮道:“奴婢在。”

“去把菊香和蘭香叫來。”

“是,王妃。”

梅香轉身要走,又被柳如珺叫住,道:“今日發生的事,不許對任何人提及,你可明白?”

梅香聞言心中一緊,慌忙說道:“王妃放心,奴婢明白。”

“去吧。”

梅香領命,轉身走了出去。

柳如珺看向齊恒,氣惱道:“還是你們父子親啊,這麽大的事瞞著我,我看在你們心裏,我壓根什麽都不是。”

齊恒見狀急忙握緊柳如珺的手,道:“岑兒回來後,暗中皆是監視王府的眼線,岑兒唯恐露出破綻,不想王妃跟著提心吊膽,這才隱瞞了下來。”

“在你們父子心裏,我就是那麽扛不住事的人?”柳如珺生氣地甩了甩手,卻被齊恒緊緊握住,就像塊狗皮膏藥一般,怎麽甩都甩不掉。

“自然不是。就如今日,若非王妃及時應對,怕是王府不保。我們父子誰都離不開王妃。”

柳如珺聞言緩了神色,嗔怪道:“慣會花言巧語。”

齊恒哄了一會兒,柳如珺心裏的怒火漸漸消散,但依舊忐忑,直到菊香和蘭香過來。

“奴婢參見王爺,參見王妃。”

柳如珺擺擺手,道:“我問你們話,你們如實回答。”

“是,奴婢遵命。”

柳如珺直接問道:“世子妃在時,世子可在東廂房留宿?”

菊香和蘭香對視一眼,臉上浮現為難之色。

“說實話!”柳如珺見狀加重了語氣,“你們知道我的脾性。”

兩人相繼跪倒在地,蘭香出聲說道:“王妃,並非奴婢們不肯說,實在是因為世子有過命令,他留宿東廂房一事,不能對任何人提及。”

“是世子不讓你們提及?”柳如珺的心提了起來。

菊香答道:“是,世子嚴令,任何人問起,都不許說。”

柳如珺一聽心涼了半截,接著問道:“世子和世子妃有沒有圓房?”

菊香點點頭,道:“世子和世子妃圓房那日,是奴婢在隔間侍候。”

柳如珺不死心地問道:“你確定他們圓房了?”

菊香俏臉微紅,道:“奴婢確定,那日奴婢聽得清清楚楚。”

柳如珺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那日圓房之後,世子是否又在東廂房留宿?”

菊香如實答道:“有,之後又有兩次。”

柳如珺的身子失去支撐,靠在了床頭,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齊恒見狀出聲說道:“你們下去吧,記住世子的叮囑,他與世子妃圓房一事,不能對任何人提及。”

“是,奴婢告退。”兩人有些懵,不明白被叫來這一趟是為了什麽。

待兩人退下,柳如珺不由一陣氣惱,道:“所以岑兒一早就知道他是男子,卻瞞得我們死死的?”

齊恒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王妃息怒,切莫氣壞了身子。”

但凡兩人行房,就不可能發現不了伊華然是男子,若齊方岑是圓房當日發現,即便因為一些原因不能宣揚,也斷不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齊方岑早就知曉伊華然男子的身份。如果齊方岑知曉伊華然是男子的身份,依舊和他行房,而且不止一次,也就是說明他有龍陽之好。

“我怎能不氣?”柳如珺氣惱地甩開齊恒的手,道:“我千辛萬苦養大的兒子,竟然……竟然有這種癖好。都是你,一定是你,把他給帶壞了!”

“王妃,我又沒有那種癖好,怎會是我……”齊恒表示自己很冤枉,但一看到柳如珺眼睛瞪大,還是改了口,道:“是是是,王妃說的是,是我帶壞了岑兒,都是我的錯,王妃莫氣,氣壞了身子,我心疼。”

柳如珺看著齊恒,眼眶突然紅了起來,道:“王爺,你不生氣嗎?”

齊恒見她這樣心疼不已,哄道:“那混小子敢惹王妃生氣,我怎能不氣,待他回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柳如珺一聽他這麽說,抬腿踹了他一腳,警告道:“他可是我們唯一的兒子,你要敢打他,看我饒不饒你。”

“是是是,隻要王妃不生氣,王妃說什麽,就是什麽。”

柳如珺被他逗笑,心裏又不禁忐忑,問道:“岑兒若當真……那王爺便沒了子嗣傳承,王爺怎的一點都不著急?”

齊恒溫柔地笑笑,道;“因為岑兒死過一回,許多事我都看開了。隻要他能平平安安,其他事還重要嗎?況且,我若是那般在意子嗣,也不會隻娶王妃一人。”

柳如珺一怔,隨即想起初聞齊方岑死訊的那段時日,她整日以淚洗麵,感覺天都要塌了,隻想著如果齊方岑能活著回來,讓她做什麽都願意。

想到這兒,柳如珺心裏的火氣消了,隻剩下濃濃的擔憂,道:“王爺可知皇上為何派岑兒前往江南?”

齊恒點點頭,道:“皇上收到消息,說江南都指揮使餘衍林貪汙軍餉,以致平遠駐軍三年未曾見過軍餉,軍需品更是以次充好,特派岑兒去調查此事。”

柳如珺聞言大驚,道:“那餘衍林可是江南衛都指揮使,手握三萬大軍,皇上讓岑兒去調查,這不是讓岑兒去送死嗎?”

齊恒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聖旨已下,不去就是抗旨不遵,皇上當即就能殺了他。”

柳如珺的臉色變了又變,道:“這昏君……”

“王妃慎言!”齊恒聞言急忙打斷柳如珺的話,提醒道:“即便是在王府,這樣的話還是不說為妙。”

柳如珺恨得咬牙切齒,道:“岑兒此行若有什麽差錯,我就進宮行刺!”

齊恒聽得哭笑不得,安慰道:“王妃放心,岑兒並非沒有準備,他定能平安歸來。”

柳如珺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我現在別無所求,隻求岑兒能平安歸來。”

齊恒見她一臉疲色,道:“王妃累了,快快歇息吧,接下來的事交給我便好。”

柳如珺點點頭,重新躺了回去,很快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