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驚不驚喜(2 / 2)

“若非還有個王家,你以為你還能做侍郎府夫人?”伊新眼底閃過冷意,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被人瞧不起,而王家的幫扶就是他的逆鱗,讓他抬不起頭來,偏偏王婉舒每次和他爭吵,都會直戳他的痛處,讓他忍無可忍,道:“王婉舒,我不休你,我要把你囚在這個院子裏,親眼瞧著我怎麽把王家變成伊家。”

“伊新,你敢!”王婉舒目眥欲裂,朝著伊新就衝了過來,卻被狠狠推倒在地,王嬤嬤見狀急忙上前去扶。

伊新冷聲命令道:“來人,把院子給我鎖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出!”

柳慧雖然臉上受了傷,嘴角卻勾起一抹笑,嘲諷地看著王婉舒。伊新說完轉身就走,柳慧急忙拉著兩個兒子跟上。

王婉舒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不禁痛哭失聲。

……

往日裏光鮮亮麗的王婉舒,如今穿著一身粗布衣服,靠在塌上做著女紅,聽門外傳來腳步聲,神情木然地看了過去,見是王嬤嬤,又垂下了眸子。

“夫人,剛剛小桃傳來消息,說……”

聽她吞吞吐吐,王婉舒出聲說道:“說什麽?”

王嬤嬤一咬牙,如實說道:“說平陽王世子妃死了。”

王婉舒的心一顫,針紮在了手上,鮮血瞬間冒了出來。

王嬤嬤見她一動不動地呆坐著,忍不住擔憂道:“夫人,您千萬保重身體,不能讓那個姓柳的賤人得逞。”

“死得好,死得好啊!這個小畜生終於死了,所以大師沒有騙人,他就是‘命薄如紙’的命格,所以清歌沒有死,她可是‘貴不可言’的命格,她一定沒有死……”

王婉舒宛如瘋魔了一般,一邊淚流滿麵,一邊又咧嘴笑著。

王嬤嬤見狀有些心慌,“夫人,您要振作,別嚇奴婢。”

王婉舒死死地抓著王嬤嬤的手臂,瞪大眼睛問她,“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王嬤嬤被抓得生疼,卻不敢掙紮,道:“是小桃傳來的消息,應該錯不了。”

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往外流,王婉舒哽咽道:“他是怎麽死的?他死時都有誰在身旁?他的身份……”

說到這兒,王婉舒怔了怔,隨即回過神來,眼底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他死了,那他男扮女裝替嫁的事也藏不住了,平陽王府被人如此愚弄,不會善罷甘休,伊新要完了,伊家要完了!”

王嬤嬤如實說道:“夫人,小桃說大人收到消息後,便去了平陽王府,應該就是為了平息此事去的。”

“你是說伊新不在侍郎府?”王婉舒的神情亮了起來。

王嬤嬤搖搖頭,“不在。”

“你想辦法讓我出去,我要出去!”

“夫人,您這是想做什麽?”

王婉舒急切地說道:“我不想一輩子被關在這兒,我想回王家。王嬤嬤,你家裏還有個兄弟,回到王家還有人給你養老,總比在這兒自生自滅強吧。”

王嬤嬤沉吟片刻,道:“好,奴婢想辦法,咱們逃出侍郎府。”

王嬤嬤在院子裏放了一把火,等起了濃煙,便跑到門口,大聲嚷嚷道:“不好了,走水了,快開門,走水了!”

門外的看守透過門縫往裏瞧了瞧,隻見王嬤嬤一身狼狽地跑了過來,臉上滿是煙灰,跑過來時還帶著煙味。

“走水了!快開門,院子裏走水了!”

門外的看守對視一眼,卻沒有開門的打算。

“大人隻說將夫人關起來,可沒說讓夫人死,若是夫人因此出了事,王家定不會善罷甘休,大人為了平息王家的怒火,肯定會將罪過賴在你們頭上,到時你們必死無疑。”王嬤嬤一邊說一邊咳著。

門外的看守交流了一個眼神,便掏出鑰匙開了院門,隨後便看到了衝天的濃煙。

“真走水了!我在這兒守著,你快去叫人!”

同伴聞言急忙跑了出去,王嬤嬤扶著牆喘息著,隨後趁看守不備,拿起院門旁邊的擋棍,照著他的後腦一棍子敲了下去。看守應聲倒地,躲在旁邊的王婉舒一看,急忙跑了出去。

王婉舒一邊跑,一邊說道:“王嬤嬤,火還不夠大,還必須再放一把火,否則咱們逃不出去。”

王嬤嬤點點頭,道:“那夫人說我們去哪兒放火?”

王婉舒眼底閃過恨意,道:“去柳氏的院子。隻有她那裏著了火,侍郎府才會亂起來。”

王嬤嬤擔憂道:“可那裏人多,咱們若是過去,很容易被人發現。”

“她院子裏定有小廚房,這個時辰正是準備飯食的時候,窗子一定開著,我們隻需將點著的東西扔進去,然後趁亂逃跑便可。”

“可……”

王婉舒打斷王嬤嬤的話,“事成之後,我會給你一筆銀子,讓你下半輩子不愁養老。”

王嬤嬤猶豫片刻,咬牙說道:“奴婢聽夫人的。”

她們在侍郎府住了那麽多年,可以說對侍郎府了如指掌,哪個院子裏有什麽,她們一清二楚,很快便避開所有人,來到了柳慧所在院子的院牆外。順著院牆,找到了小廚房的窗戶,果然如王婉舒所說,裏麵‘叮叮當當’準備飯食,窗子是開著的。

王嬤嬤從包袱裏掏出一件衣服,倒上煤油,隨後用火折子點燃,用棍子挑著,扔進了小廚房。

“啊!”一聲慘叫後,便是一陣手忙腳亂的呼喊。

王婉舒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直接將煤油瓶子點燃,扔進了窗戶,慘叫聲再次響起。

王嬤嬤看得一怔,拉起王婉舒就跑。她們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人追了出來,見已沒了人影,急忙喊道:“著火了,快救火!”

王婉舒似乎放火放上了癮,又跑到廚房,拿了幾瓶煤油,走一處放一處,很快整個侍郎府就被濃煙所籠罩,而她們也從後門逃了出去。

待出了侍郎府,王婉舒便朝著平陽王府的方向走去,被王嬤嬤攔了下來,道:“夫人,咱們是逃出來的,這會兒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奴婢知道夫人恨大人,但報仇不是小事,單憑咱們勢單力孤,不如回王家,好好與老爺夫人商議。”

“我想去瞧瞧那個小畜生是不是真死了。”王婉舒眼眶通紅,眼中有懊悔閃過。

“夫人,您……您節哀。”王嬤嬤侍候她多年,自然了解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我為何要節哀?我一點也不傷心,他死了,就證明清歌還活著,我高興,我高興著呢。”王婉舒嘴裏這麽說著,卻有眼淚奪眶而出。

王嬤嬤見狀心裏嘆了口氣,道:“夫人,我們走吧,俗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王婉舒最後看了一眼平陽王府的方向,跟著王嬤嬤消失在人群中。

平陽王府,伊新坐在正廳等著,思量著待會兒該如何應對。可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過來,心中越發忐忑,他忍不住站起身,來到門口張望,王府裏到處掛著白布,來來往往的下人行色匆匆,壓根沒人搭理他。

約莫又等了一炷香的工夫,柳如珺才姍姍來遲,身上穿著件素衣,頭上戴著的首飾也換成了銀製,神情冷淡地看向伊新,道:“讓伊侍郎久等了。”

伊新心虛地欠了欠身,道:“哪裏,王妃嚴重了。”

自從得知替嫁一事,柳如珺便看透了伊新的秉性,又聽聞他將外室迎進家門,便對他越發厭惡,自然沒什麽好臉色,道:“伊侍郎可要去靈堂瞧瞧華然吧。”

伊新心裏一緊,以為柳如珺是在點他,臉上的笑容訕訕,道:“王妃,不知王爺可在,下官有事要與王爺商議。”

“皇上召見,王爺進了宮,伊侍郎有什麽話,與我說也是一樣。”

伊新心中一驚,急忙說道:“那能否請王妃屏退左右,我有要事與王妃商議。”

柳如珺譏諷地笑笑,道:“伊侍郎可知自己在說什麽?就算伊侍郎不在意清譽,本王妃還怕人說閒話呢。”

伊新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道:“是下官失言,王妃見諒,下官的意思是隻留下心腹,此事事關華然……”

柳如珺聞言心裏‘咯噔’一聲,揮手讓人退下,身邊隻留了梅香,“伊侍郎有什麽話可以說了。”

“王妃,此事是我伊家的錯,隻要王妃既往不咎,我伊家願意做任何補償。”

柳如珺心中一動,雖不明白伊新話中的含義,卻自覺其中有問題,便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倒是說說你們何罪之有?”

“王妃,下官知道讓華然一介男兒身,替清歌出嫁,實在荒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