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驚不驚喜(1 / 2)

第052章 驚不驚喜

過去的兩年間, 也隻有林美婷和齊方晴來看過伊清歌,還是齊方岑有意放她們進來的,就是要借她們的嘴, 將伊清歌現在的狀況傳出去,以應對那些虎視眈眈盯著平陽王府的人。

前些時日, 王婉茹又來王府鬨了幾次,嚷嚷著要見伊華然,可他們畢竟是母女, 齊方岑怕王婉茹看出伊清歌是冒牌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了回去。

如今聽明福這麽問,齊方岑不由心中一緊, 臉上的笑意消失,換上悲傷之色, 嘆息道:“華然的身子本就不好,又經歷了那般可怕的事, 這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明福見狀有些自責, 道:“世子見諒, 都怪奴才多嘴, 不過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世子妃的身子定能越來越好。”

“承公公吉言。”

“奴才還有公務在身,就不閒聊了。”見香案已經準備好,明福不再耽擱, 道:“還請王妃、世子殿下接旨。”

柳如珺和齊方岑相繼跪在了地上,“臣(妾身)接旨。”

明福打開聖旨,揚聲唱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著平陽王世子齊方岑為江南巡撫,巡視江南, 欽此。”

齊方岑出聲說道:“臣領旨謝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齊方岑行完禮,明福將聖旨遞了過去,又從袖子裏掏出一封密信,道:“世子,這是皇上的密詔。”

齊方岑將聖旨與密詔一同接了過來,在下人的攙扶下,重新坐回輪椅,道:“勞煩公公跑一趟。”

柳如珺走上前,往明福懷裏塞了幾張銀票,“公公辛苦。”

“這都是奴才該做的。”明福並未推脫,而是將銀票塞進了袖子裏,道:“奴才還得回宮複命,就先告退了。”

“我送公公出去。”

“世子留步,奴才告退。”

見明福遠去,柳如珺上前推著齊方岑進了前廳,忍不住擔憂道:“岑兒腿腳不便,皇上何故突然有這樣的任命?”

“不知。”齊方岑將那封密詔打開,終於明白了怎麽回事,道:“母妃,皇上有旨讓我明日便出發前往江南,您讓人幫我收拾收拾。”

柳如珺好奇地問道:“密詔中寫了什麽?”

“母妃,皇上密令,此事除了兒子,旁人不能知曉。”齊方岑將密詔收了起來,笑著安慰道:“母妃不必擔憂,兒子定平安歸來。說不準還能將華然找回來。”

提到伊華然,柳如珺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她自認待他如親生女兒一般,從不曾有所虧待,不曾想他竟不辭而別,一走就是兩年,杳無音信。柳如珺即便再喜歡他,也難免為齊方岑不平。

“既然她無心,岑兒也放下吧。”

聽柳如珺的語氣中頗有怨念,齊方岑急忙為其辯解,道:“當初是兒子的錯,才讓華然負氣出走,母妃不要怪她。”

“你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的錯,那你到底錯在何處?”

每次說到此處,齊方岑都將錯處攬在自己身上,可每次又不說明,讓柳如珺總以為是齊方岑在袒護伊華然,故意這般說。

“之前我以為心裏還有伊清歌,讓華然誤會自己是替身。”

想到之前伊清歌大鬨王府時的信誓旦旦,柳如珺很快就信了,怒道:“岑兒,母妃原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怎會做出如此糊塗事?”

齊方岑苦笑著說道:“母妃,自華然離開後,我才知曉自己的心意,隻是後悔已然不及。”

“那個伊清歌不僅貪慕虛榮,還心思歹毒,為了利益連孿生姐姐都下得去手,你怎麽就……”柳如珺看著齊方岑,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力感,可縱然他再不好,也是自己養大的兒子,道:“都是那個禍害。岑兒,你還留著她做甚?難不成你還對她……”

齊方岑連忙否認,道:“母妃,在她對華然下手後,我對她便沒了情意,否則也不會那般對她。”

想到之前齊方岑也曾信誓旦旦地說對伊清歌再無感情,柳如珺便對她的話將信將疑,道:“岑兒,你與母妃說實話,可是心裏還有伊清歌?”

“母妃,我現在心裏隻有華然。”

柳如珺有些分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試探道:“方才明福怕不是偶然提起,留著她始終是個禍害,還是今早將她處置了好。”

“母妃所言極是。”齊方岑見柳如珺對伊華然的不滿消失,不由長出一口氣,無論如何他都是要將伊華然找回來的,不想一家人不和睦,“母妃放心,今日我便送她上路。”

柳如珺聞言長出一口氣,道:“去吧。若是日後華然回來,換個身份便是,索性伊家也從未將她視作家人。”

齊方岑將兩份詔書收好,便被內侍推著回了芙蓉園。

於海見他回來,急忙上前,接替了內侍,道:“主子,奴才已經準備好了。”

“既如此,那就走吧。”

於海應聲,推著齊方岑走向西廂房,守在門口的丫鬟見他過來,行禮道:“奴婢參見世子。”

“把門打開。”

丫鬟領命,拿出鑰匙,打開房門。於海見狀推著齊方岑走了進去。

伊清歌靠在牆邊坐著,身下濕了一片,齊方岑剛進屋,便聞到一股尿騷味,不由厭惡地蹙起眉頭。伊清歌一看是他,下意識地挪了挪身子,想用衣裙蓋住,隻可惜她的手壓根不聽自己使喚,僅存的羞恥心讓她紅了臉。

房門被關上,齊方岑推著輪椅來到窗前,背對著伊清歌,若非要確定她已死,他不會再來這個肮臟的地方,見這個心思歹毒的女人。

伊清歌明顯是會錯了意,齊方岑雖然會來,可來一次都會隔上一段時日再來,今日卻來了兩次,相隔時間還這麽短,這很反常,說不準他是看懂了她寫的字,所以過來詢問。她隻要抓住這次機會,就能翻身,至少不會再被這般對待。

想到這兒,伊清歌四肢著地,朝著齊方岑的方向爬去。可剛走出去兩步,便被於海揪住了頭發,因為頭痛,她忍不住後仰,嘴巴也隨之張開。於海趁機將一顆藥丸塞進她的嘴裏,隨即掐住了她的下巴,藥丸順勢滾了進去,一下便滾到了食道口。伊清歌心裏一驚,想要將那藥丸吐出來,卻本能地吞了吞口水,下一刻藥丸便被她咽了下去。

伊清歌顧不得頭頂傳來的頭痛,抬手就想去摳喉嚨,隻要吐出來,就不會有事。可惜她的手隻是擺設,如此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她絕望地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英俊男人,想不明白自己已經這麽慘了,他為什麽還不肯放過她。

毒藥發作,她痛苦地癱在地上,口吐白沫,身子不停地抽搐,眼睛依舊直勾勾地看著齊方岑,直到斷氣,才不甘地閉上眼睛。臨死之前她還在想,為什麽別人穿越都混得風生水起,而她卻這般淒慘,那穿越的意義又是什麽呢?難不成是為了懲罰她?

於海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脈搏,這才起身走到齊方岑麵前,道:“主子,人已經處理了。”

齊方岑轉身看向伊清歌,隨即厭惡地移開視線,道:“晚上把她的屍體送去冰窖。待我走後三日,再將她病逝的消息散出去。”

於海聞言一怔,隨即明白了過來,“是,奴才定辦好此事。”

“走吧。”

於海上前,推著齊方岑離開了西廂房。

第二日,收拾妥當的齊方岑上了路,隻是他並未在巡視江南的大部隊中,而是乘坐馬車獨自從另一條路出發,前往江南。他出發的三日後,平陽王府傳出世子妃病逝的消息,消息傳出不久,平陽王府便掛上了白布。而收到消息的伊新心裏‘咯噔’一聲,如果伊華然真死了,那他是男子的身份就瞞不住了,平陽王府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左思右想,還決定走一趟,在平陽王府的人進宮告狀之前,想辦法將此事壓下來。

王婉舒的院子裏,一個丫鬟悄悄過來傳信,得了信兒的王嬤嬤急匆匆地朝著正房走去。

去年除夕那日,伊新領回來母子三人,女的身上穿著浮雲錦做成的襖子,上好的兔毛做成的毛領,身上戴的是眼下京都最流行的首飾,小鳥依人地依偎在伊新身邊。兩個少年一個十五六歲,一個十一二歲,養得細皮嫩肉,與伊新長得有五六分相像。

伊新指著母子三人說道:“這是柳慧,這是她給我生的兩個兒子,大的叫華清,小的叫華平,今後他們三人便搬來侍郎府住。”

王婉舒這時才知曉,原來伊新瞞著她養了外室,那外室還給他生養了兩個兒子。怪不得他不在乎伊清歌是死是活,怪不得他能那般輕易便同意伊華然替嫁,原來他根本不愁沒人給伊家傳宗接代。王婉舒本就因為失去伊清歌而變得暴戾,哪受得了這樣的打擊,拿起桌上的茶盞就朝著柳慧砸了過去。

‘砰’、‘啊’,茶盞砸在柳慧的腦門上,滾燙的茶水隨即潑了出來,全倒在她的臉上,她不禁慘叫出聲,大聲叫道:“我的臉,我的臉……”

伊新連忙查看她的傷勢,隻見她嫩白的臉上通紅一片,很快便起了一層水泡,模樣十分淒慘。伊新眼中閃過嫌惡,轉頭看向伊忠,怒道:“還愣著做甚,快去請大夫!”

伊華平瞪圓了眼睛,朝著王婉舒衝了過去,道:“你這個壞女人,你敢打娘親,我要殺了你!”

王婉舒一把攥住伊華平的頭發,揚手就是一巴掌,憤怒的她用儘了全力,反手又是一巴掌,直打得伊華平腦袋發蒙,耳朵嗡嗡作響。

伊新見狀衝上前,將伊華平從王婉舒手中解救出來,交給了身後的伊華清。他揚手就要打,被王婉舒擋了下來,拔下頭上的發簪,不管不顧地朝伊新刺去。

伊新被嚇得不輕,急忙拉開與王婉舒的距離,怒道:“王婉舒,你個潑婦,你想謀殺親夫不成!”

“伊新,你薄情寡性,竟瞞著我養外室,還養了兩個這麽大的狼崽子。怪不得你不管清歌的死活,讓華然男扮女裝去替嫁,你不怕沒人傳宗接代,你想犧牲我的一雙兒女,給他們這兩個賤種鋪路。伊新,你好狠的心,好陰毒的算計!”即便王婉舒再蠢,此時也反應了過來。

心思被人戳穿,伊新的臉色變了又變,道:“你生的一雙好兒女,不知同心協力,壯大伊家,卻自相殘殺,相互算計,落得如今的下場,都是你沒教養好,怨不了旁人。”

“你……你竟然如此說!”王婉舒被氣得臉色鐵青,呼吸都有些困難。

事到如今,伊新徹底撕破臉皮,道:“王婉舒,若你識趣,今後好好待他們母子三人,那你就還是侍郎府的當家主母。若你不識趣,那我就隻能給你休書一封,讓你做個下堂婦。”

“你敢休我?”王婉舒喘著粗氣,對伊新怒目而視,道:“伊新,你別忘了,你是靠誰才有了今日。就算我的一雙兒女都死了,還有王家給我撐腰,惹急了我,斷了你的銀錢,咱們誰也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