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慢性毒藥(2 / 2)

伊華然輕笑,道:“不止,還有方才給世子用的東西,讓世子體會到了別樣的快樂,不是麽?”

“我一定會殺了你!”齊方岑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伊華然輕撫他的臉頰,道:“世子,這毒藥可是獨一無二的,若我和餘明磊任何一人出事,世子也會跟著陪葬,所以我勸世子不要輕舉妄動。”

“你以為這樣就能控製我?”齊方岑憤恨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輕視。

“世子放心,我如此做隻是為了自保而已,並未想過要害世子。相反,我還會幫世子。”

“幫我?”齊方岑滿是戒備地看著他。

“世子不信?”伊華然挑了挑眉,道:“世子最近可是在清查王府?”

齊方岑眼神微眯,道:“你知道些什麽?”

“我可以透露個消息給世子,算是幫世子的誠意。”伊華然脫掉鞋子上了床,在裏側躺了下來,道:“王妃身邊的李嬤嬤是禹王的人。”

齊方岑聞言一怔,隨即說道:“這不可能,李嬤嬤可是母妃的陪嫁丫鬟。”

“陪嫁丫鬟,嗬嗬……”悅耳的笑聲從伊華然口中傾瀉而出,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齊方岑的臉,道:“世子在皇室中長大,應該沒有那麽天真吧。莫說陪嫁丫鬟,就是親兄弟,為了那個位置也能鬨個你死我活。”

伊華然與別的女子不同,不愛留指甲,總是將指甲剪得很短,所以隻有指肚戳著他的臉,不疼但有些癢,他忍不住躲了躲。

“你怎麽知道此事?”

“這個世子不必知道。”伊華然躺回床上,捏了捏眉心,困倦地閉上了眼,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他耳邊低語道:“那李嬤嬤在外有個私生子,名叫李勝,就住在西城,世子若不信,不妨去查一查。”

就算伊華然不說,用不了多久齊方岑也會查出來,與其這樣,還不如當個籌碼,讓齊方岑對他多幾分忌憚。

“你鬆開我的手!”

伊華然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看了齊方岑一會兒,伸手解開了他手腕上的繩子。雙手被吊了一整夜,齊方岑即便恢複了自由,短時間內也動不了。

“世子,記得七日前騙他喝點酒,我好出來給你解藥,若是晚了,出了什麽事,我可不負責。”

伊華然有恃無恐地閉上眼睛,就好似篤定他不會做什麽一樣。

齊方岑盯著他,如果眼神能殺人,伊華然現在已經成了篩子。緩了半晌,他的手臂終於能動了,撐起身子下床,卻雙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他低頭看去,雙腿竟不自覺地顫抖,強烈地恨意湧上心頭。他強撐著身子,拾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走到床前,揚起匕首,狠狠朝著伊華然的胸口刺去。

可當刀尖還查一寸便能刺穿他的心臟時,齊方岑的手停了下來,看著那張毫無防備的臉,腦海中閃過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終究還是心軟了。

“他給我吃了毒藥,殺了他,我也會跟著陪葬,等毒解了再動手。”

齊方岑看向地上散落的衣服,不由皺緊了眉頭,再次看向床上的伊華然,昨晚和今早那令人羞恥的畫麵在腦海中浮現,尤其是今早,他竟然……竟然……他到底用的什麽東西?

當齊方岑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時候,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低吼道:“該死!終有一日,我會弄明白怎麽回事,到時便讓你生不如死!”

齊方岑撿起外衫套上,赤著腳來到外間,揚聲說道:“來人,把於海叫來。”

外麵的人應了一聲,沒等多大會兒,於海便推門走了進來,見齊方岑衣衫不整地坐在軟榻上,急忙垂下了視線,道:“參見主子。”

“讓人備水,我要沐浴,再拿身乾淨的衣物過來。”

“是,奴才這就去讓人準備。”

趁這會兒功夫,齊方岑將整個東廂房,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全部搜了一遍,除了伊華然日日服用的藥碗外,什麽都沒找到。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於海的通稟聲:“主子,水已燒好了。”

齊方岑回到臥房,坐到了輪椅上,道:“進來吧。”

等水備好,所有人都出去,他這才起身走進浴桶。方才的注意力一直在伊華然身上,壓根沒留意自己身上,如今一看,心中越發惱怒,身上滿是青青紫紫,甚至還有牙咬過的痕跡。

“真該死!”

齊方岑眼底閃過殺意,他長這麽大,還從未受過此等屈辱。最讓他氣憤的是,他向來自持定力很高,再美的女人在他麵前,他都能做到無視,可麵對伊華然時,他竟那般不堪一擊,這與他而言,是極度危險且可恥的事。

在熱水的刺激下,身上的傷微微痛著,雖然並不嚴重,卻能真切地感受到,並且強烈地刺激著他的羞恥心,讓他不自覺地回想之前經歷的畫麵。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他不敢再多做停留,快速洗了洗身子,便離開了浴桶,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再次來到床前,他眼中殺意儘顯,太危險了,絕不能留著這個禍患在身邊。

齊方岑朝伊華然的脖頸伸出手,慢慢用力,扼住了他的喉嚨。因為窒息,伊華然有了反應,抓住了他的手,隻是眼睛並未睜開。他開始嗆咳,麵色由蒼白變成青色,痛苦地皺緊了眉頭,卻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阿岑……”

一聲輕喚,帶著委屈和害怕,還有毫不掩飾的依賴,就好似一隻小錘砸在齊方岑的心上,他好似被燙到一般,猛地鬆開手。

伊華然又咳了幾聲,眼角有淚珠滑落,卻並未醒來,囈語道:“阿岑……”

齊方岑神情複雜地站在床邊,看著他白皙的頸子浮現青紫的痕跡,心中一陣針紮似的疼。沉默了許久,齊方岑坐回床上,試探性地握住了他的手。伊華然皺緊的眉頭鬆開,抓緊了他的手,又往他身邊湊了湊,沒一會兒的功夫,呼吸又變得平穩,明顯是睡熟了過去。

齊方岑就這麽看著他看了良久,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也閉上眼睛睡了過去。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時分,沒有噩夢的困擾,他睡得很沉很香,已經許久沒睡過這麽安穩了。

齊方岑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伊華然,許是呼吸不暢,他的嘴巴微微張著,鼻子時不時地抽動一下,此時的他美麗無害,還有幾分可愛。好似隻要在他身側睡著,那噩夢便不會早上來。齊方岑忍不住在心裏想著。

“阿岑,疼……”

伊華然的一聲囈語,讓齊方岑回了神,下意識地看向他的脖頸,與之前相比,顏色越發深了,看上去十分刺眼。齊方岑伸手輕輕一碰,便見伊華然的身子往後縮,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纖長的睫毛一顫,他睜開了眼睛。

茫然、驚訝、羞澀、緊張,種種情緒在明亮的杏眼中流轉,是那麽自然,完全看不出任何偽裝的痕跡。

我靠,他怎麽會在這兒!他對老子做了什麽?!

似乎是醒了神,伊華然用被子裹緊身子,往後縮了縮,臉紅地說道:“阿岑,你怎麽會在這兒?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現在的伊華然與之前的伊華然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齊方岑心裏想著,嘴上卻說道:“你不記得了?”

伊華然微微蹙眉,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頭疼得像是被劈開一樣,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每當他沾了酒,第二天準是這樣。

“我的頭好疼,還有脖子……”

脖子火辣辣的疼,這種感覺他很熟悉,定是被人掐過。

伊華然伸手想去摸,卻被齊方岑一把攥住,道:“別動。”

伊華然茫然地看著齊方岑,問道:“阿岑,我這是怎麽了?”

齊方岑試探地問道:“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昨晚?”伊華然眉頭微蹙,努力地回想著,道:“我記得父王、母妃還有阿岑幫我慶祝生辰,阿岑送了我一套粉鑽的首飾,我很喜歡,然後……然後……”

伊華然停了下來,眉頭越皺越緊,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為何之後的事我不記得了?阿岑,我怎麽回來的?你又怎麽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齊方岑提醒道:“昨晚你說你喝得茶裏有股酒味。”

伊華然聞言微微睜大了眼睛,眼中儘是不安,道:“我……我又沾酒了?阿岑,我是不是又闖禍了?”

齊方岑見他這樣,越發肯定他的身體裏還住著一個人,有可能是被鬼纏身,所以身子才會這般孱弱。

“你昨晚並未做什麽出格的事,隻是說害怕,不肯讓我回去,於是我便在這裏留了宿。”

“我……”伊華然眨了眨眼,臉色越發紅了,不敢置信地說道:“我……我竟然做出如此不知羞恥的事?”

聽他這麽說,齊方岑不自覺地想起昨晚的荒唐,昨晚他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四個字。齊方岑深吸一口氣,安慰道:“你我本是夫妻,同住一處,無可厚非,怎能如此說?”

“可……”伊華然的眉頭緊緊蹙著,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小聲說道:“可我還沒準備好。”

“我不能人道,昨晚除了睡在一起,我們什麽都沒做。”齊方岑起身下床,走到輪椅前坐下。

伊華然呆呆地看著,漂亮的杏眼中滿是震驚,道:“阿……阿岑,你怎麽……”

“餘明磊已幫我解了毒,如今行走不成問題,隻是如今形勢不明,若此時傳出我病愈的消息,恐怕會給王府帶來災禍。”

“那阿岑……”伊華然的臉色又紅了起來,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

齊方岑明白他想問什麽,道:“現在不行,得過段時日。”

“為何我的脖子這麽痛?”伊華然微微蹙眉,眼中儘是不解。

齊方岑的眼睛閃了閃,道:“昨日不知為何,你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差點將自己掐死。”

“我……怎會如此?”伊華然不安地看著齊方岑。

齊方岑忍不住安撫道:“許是醉酒的原因。”

伊華然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隨後低垂下眼眸,重新躺回床上,道:“阿岑,我頭有些疼,想再睡一會兒。”

“睡吧。”齊方岑隻是應了一聲,便推著輪椅出了臥房。

伊華然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直到房門打開又關上,房間裏歸於平靜,這才鬆了口氣。雖然他不清楚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但他肯定在他清醒之前,有人想置他於死地,而這個人就是齊方岑。

伊華然撫著好似要裂開的頭,忍不住在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齊方岑竟想對他下殺手,又為什麽停了手?

難不成齊方岑發現了他男子的身份?也不對啊,如果是發現了他男子的身份,又怎會和他一同躺在床上,劇情中也沒寫齊方岑的性取向有問題啊,總不能突然間彎了吧。

不是這個,那又是什麽?伊華然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道:“就不能抽空寫個紙條,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嗎?就這樣兩眼一抹黑,就算我演技再好,也不知道該怎麽演啊!”

好在齊方岑沒真的掐死他,否則他第二條小命也沒了。

想到這兒,伊華然突然想到了昨晚喝得那杯茶,就當時的情況來看,能在他茶杯裏倒酒的,也就隻有齊方岑。看來上次他並未糊弄過去,齊方岑還是對他起了疑心,昨晚那麽做就是試探。

伊華然想要坐起身,突然感覺自己的腰也有些不對勁,急忙下床,掀開衣服看了看,竟發現他的腰上青紫一片都發黑了。於是他重新上了床,放下床帳,脫掉身上的衣服,仔細檢查身體,發現身上有不少淤青,以胳膊上和腿上的淤青最多,大多數都是防禦傷。

“這是打架了?”

伊華然恍然想起,齊方岑的脖子上好像也有青紫的痕跡,隻是與他脖子上的傷不同,那更像是……吻痕!難不成……

“不是,等等!”伊華然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嚇住了,“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