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梓嘆了一口氣:“青櫻寫信與我說了。”
謝青櫻做了這樣的事兒,沉星隻覺得有些詫異。不過旋即也是釋然了:“如今這般情況,也隻有你們才能幫上忙了。若是你們都肯支持,那麽事情便是簡單了許多。”
“她也是十分誠心。倒是說了許多,不然如何能說服了衛澤?”謝青梓笑了一笑,如此說了一句:“可見她也是十分在意你。這是好事兒。隻盼著你們將來能舉案齊眉,夫妻和美。”
她說這話,沉星就漲紅了臉,隻是縱然紅了臉,卻仍是有期待在麵上明明白白的寫著。
謝青梓看著沉星如此,但笑不語。
衛澤也不曾再多話什麽。
次日,沉星再度提起立後一事,待到群臣七嘴八舌的說完了,一直作壁上觀的衛澤便是微微一笑開了口:“先皇的話,做不做得數?而我想問問諸位,立後最重要條件是什麽?謝青櫻竟是哪一條不妥了?”
自古留下的規矩,立後立賢,品德為重。家世次之。
“謝青櫻昔日勸誡聖上的情形,你們雖是不知,我卻是知曉的。故而,這個皇後之位,我倒是覺得她應得。”衛澤笑笑,環視一圈見無人開口,便是又說了這麽一番話出來。
若無謝青櫻,的確是無今日李沉君主。
沉星小時那般,若無謝青櫻教導,替他算計良多,就算是他們扶持,隻恐也是早就漏了餡兒,叫人反對了去。
“謝小姐身子如何,隻恐怕真武親王卻是不知道。”有人如此說了一句:“聖上將來若無嫡子,又當如何?這個罪過,誰來背負?真武親王您麽?”
“日後若無嫡子,那還有別的妃嬪。嫡子固然重要,可是立太子,還得看天分才能氣運。”衛澤慢慢悠悠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謝小姐身子那般,指不定不是長壽之人——”
“那就看天意了。再說了,真沒了,你們家的姑娘不就又有機會了?”衛澤嗤笑一聲,忽的站起身來:“李家娶媳婦,什麽時候竟是連這個主都做不了了?聖上難道竟是如此無能?皇後如何,竟是能影響前朝了?”
沉星聽著這話,也不發火,隻是搖搖頭:“自是不可能。”
“既是不可能,那為何拿到前朝來議?”衛澤說完這一句,語氣都是淩厲幾分:“難道上頭沒長輩做主,聖上就半點也不知該如何處置了?李家還有鄂王府,還有好幾個親王,聖上也還有姑姑呢。再不濟,宮裏還有幾個太妃!哪一個不能替您操持這些?”
故而何必拿出這樣的事情來朝堂上說?
衛澤這話太過霸氣,也太過理所當然,一時之間隻讓眾人都是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的確,沉星娶妻,還真是李家的事情。若是上頭有太後,這個事兒完全就是太後和沉星一商量,回頭也就完事兒了。壓根輪不到大臣們來插嘴不是?
沉星也是頷首:“卻是朕想差了,這本來就是朕的家事,不是國事,的確是不該拿到前朝來議論。”
這會子話是如此說,但是仔細想想若是一開始就這麽做,必也是不行。
說來說去,到底是沉星太過年幼所致。太年幼,空有才能,卻是難以服眾。根基太淺,以至於難以強勢起來。
而衛澤則是不同。
衛澤是奠定如今太平的人,自然是一句能頂旁人十句百句。
“若家世不夠,我整個真武親王府,都是謝青櫻的後盾。如此可夠了?”衛澤猶嫌不夠,又環視一圈,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這話才是最關鍵的。衛澤說了這話,等於是在跟眾人直接說:再反對此事兒,便是和我過不去了。
誰敢和衛澤過不去呢?
自是誰也不敢的。
所以這件事情,折騰了這麽久也沒個結果的事兒,就在衛澤這麽三言兩語之下就成了。
沉星一笑,也不覺得惱,反而隻是心頭放下了一塊巨石的輕鬆。同時更是下定決心:日後還得努力,總有一日,他會超越衛澤,他會一言九鼎,在無人敢如此反駁!
隨後沉星便是下旨將此事兒定下來。而後又道:“卻不知讓何人督辦此事兒最為妥當。”
衛澤一笑:“李家的事兒,自然還得李家來。鄂王就不錯。”
李潤不怎麽得寵,這些年也是沉寂下去了。如今這樣的事兒,倒是可以讓他去辦。
沉星頷首:“甚好。”李潤既算是李家長輩,又是朝中有身份的,來督辦他和謝青櫻的婚事,倒是合適。
他本想給謝青櫻體麵,打算給衛澤的,不過想了想,又害怕衛澤不願意,加上謝青梓也是有了身孕,故而……他就隻得作罷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這件事兒總算定下來了。下一步,也就是大婚了。
他是要給謝青櫻一個盛大的昏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