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鸞想起牢房裡那些酷刑，倒是有些心疼。

容九淵沒動，就這麼看著她捧著水碗的模樣。

顧青鸞以為他在提防自己投毒，於是自己喝了一口，“沒毒！”

彆人防不住，防她倒防的死緊。

容九淵這才伸手接過，一連喝了三碗才停下。

顧青鸞放下水碗後，直接扒開他的衣服檢查傷口。

意外的，沒有想象中的遍體鱗傷，難道剛開始動刑，她就給碰到了？

這會兒也沒時間細想，她看向容九淵腰間。

腰間的傷口果然崩開了，而且像是被人惡意鞭弄過，一片鮮血淋漓。

容九淵低頭看了眼，這倒是意外，秦宵不知道他傷在左腹，揮鞭子的時候，意外碾到了傷口。

看她露出心疼的模樣，他覺得好笑。

扯了扯唇角，終究是沒有笑出來，反而來了句，“沒事，死不了。”

顧青鸞從懷裡掏出金瘡藥，“你側躺著，我給你上藥。”

容九淵攏好衣襟，“不用，上了藥明天也會被弄掉，沒必要。”

顧青鸞聽這個明天就想到剛剛用刑的畫麵，強硬道：“那也好過不上。”

她就不信祁王真一點用不頂，能讓他一直受刑。

強製扒了容九淵的衣服，幫他撒了金瘡藥。

動作看著挺粗狂豪氣，但是上藥時卻小心翼翼，連呼吸都放輕了。

像是那日在山洞。

存了惡作劇的心思，卻在看到傷口時，態度瞬間被軟化……

容九淵搞不懂她，但是此刻也沒心思多想，乖乖讓她上藥，問：“為什麼來牢房？”

顧青鸞道：“你被陷害這事我覺得比較蹊蹺，就想來看看，能不能幫點什麼？”

“幫我？”

“嗯，不管怎樣，我們掛著夫妻的名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要真是背負叛國通敵的罪名，父親縱使保下我的命，但是我以後在京城可徹底抬不起頭來了，所以，我得幫你。”

她說的有理有據，容九淵果然疑慮打消了些許。

“你怎麼幫？人證物證俱在，三天後，我就要被斬首了。”

顧青鸞認真道：“我有幾個疑問想問你，你務必要好好誠實回答我，這樣我才能幫你想辦法。”

容九淵：“問。”

“你最近得罪過什麼人嗎？”

“除了齊宇，其他都沒有。”

“那些倭語書，我不是提醒過你了嗎，為什麼還保留？”

“沒有保留，那些倭語書是跟信一起在暗格裡被發現的。”

一起發現的？

那就說明當時潛進他書房放書信的人，想到了這一步，所以提前放了。

何人能做到細無聲的在容九淵書房放東西，還能準確找到他的暗格？

“空明山之行，你到底是去做什麼？”

容九淵不出聲。

顧青鸞猜這個問題過於隱秘了，怕是不會答，正想跳過問下一個，就聽他說：“替一個朋友去的。”

顧青鸞秒懂，替祁王去的。

所以，那一場暗殺針對的是祁王？

結果意外發現赴約的是他，於是暴露了身份？

想起那日容九淵麵具掉落，也不無可能。

那這樣一來，太子應該是嫌疑最多，有了目標，總好過漫無目的搜索。

顧青鸞道：“我聽說有人說你去空明山會倭寇，你為什麼不……”

她想問：你為什麼不說跟我在一起？

可是容九淵忽然使了個眼色，衝她勾了勾手，示意附耳過來。

顧青鸞以為有什麼秘密話，急忙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