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卻沒有。
蘇雨眠不清楚盛桓怎麼想的,她是有意為之地慢工出細活。
否則好像包完餃子,她又沒事乾了。
——還是有事可以乾的,她沒去上班,工作可堆積著。
問題是她不想乾。
其實明明其他很多事情都可以消磨時間,卻隻有包餃子提得起她的欲望。
因為沒看表,蘇雨眠不知道包了多久,隻知道包完的時候,廚房外麵的天又黑了。
今天盛桓準備的食材分量比上次多,兩個人一頓吃不完的,但蘇雨眠還是把食材全用掉。
她和盛桓各包一半,模樣分得特彆清楚——她仍舊不如盛桓包得漂亮。
“要不要先吃一些?”盛桓問。
蘇雨眠點頭。她似乎終於恢複饑餓感。
而幾個小時前的那點南瓜米粥,早已消化乾淨。
燒開水,餃子往裡丟了之後,才記起杜晚卿教授的煮餃子的技巧。
遲了。
於是餃子餡和餃子皮又在水裡分開。
蘇雨眠並不懊惱這個小小的失誤。
盛桓更是和上次一樣,又站在鍋邊撈著吃,沒打算盛了去餐桌的架勢。
蘇雨眠便也直接吃。
吃到一半,盛桓開口告訴她:“你表哥一早看到新聞,給你打電話,你手機關機,他打來我這邊——上回住你舅媽家,我給他留的號碼。他又打算來霖舟,我做主幫你勸住了他,告訴他你沒事。不過你最好還是給他回個電話。”
蘇雨眠輕輕地應:“嗯。”
安靜數秒,她問:“鄭洋的媽媽怎麼樣了……”
“醫院裡住著,沒大事。”盛桓言簡意賅。
蘇雨眠則詳細追問:“有人陪在醫院裡嗎?”
“怎麼?沒人陪的話,難道你想去陪?”盛桓的音色比方才冷一分。
顯露他平日的本色。
而非在此之前與始終與她心平氣和相處的模樣。
蘇雨眠並沒有說要去陪。她討厭他的態度:“我難道連關心一下都不行?”
“如果我說不行呢?”繼音色變冷之後,盛桓的臉色跟著變冷,“蘇雨眠,收起你那顆快變成聖母的心。鄭洋的死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蘇雨眠低垂眼簾,定住一般,久久不言語。
盛桓抬起她的臉。
她的臉上眼淚縱橫,她的鼻音很重:“那和你是不是也沒關係?”
她不是給盛桓定罪,她就是想要一個確認,鄭洋被網曝,有沒有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理性上她知道鄭洋不是他們讓他去死的。
可感性上她沒有辦法不害怕,害怕雖然她和盛桓不是凶手,但她和盛桓也是鄭洋背上背負的其中兩根稻草、雪崩時的其中兩片雪花。
盛桓冷厲的目光中仿佛流淌著暗潮。
他的指腹輕輕刮蹭她眼角的眼淚,許久之後,他開口,卻是跟她道歉:“對不起。”
這是他第一次和她說這三個字。
在這樣的場合之下,蘇雨眠的心應聲下沉,忽然不敢聽下去了。
盛桓的嗓音仍舊傳入她的耳朵:“鄭洋大概是在報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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