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依兒神情恍惚的向旁邊走了幾步,被時遷稍微用力的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受傷了,是剛剛嚇到了嗎。”
奚依兒低頭,看到自己腿上細小的傷痕,“我沒事。”
“這裏危險,我先送你回宿舍。”時遷握著她的手,含著些擔憂的說道,“地上的東西先別管了,解決完事情後我再幫你收拾。”
“我還有幾個病人…”奚依兒喃喃的說道。
“病人的門都已經自動反鎖了,廣播通知安全後,你再去照顧他們也行。”時遷說著,回過眸看了她一會,突然走過去將奚依兒整個人抱了起來,女子微微驚慌的握住了他的手臂,隨後放鬆了身體,眼眸落在空氣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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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遷將奚依兒送到了臥室中,他的掌心把著門,遲疑片刻說道,“好好休息一下,我之後來看你。”
奚依兒沒有說話,她隻是疲憊的彎了彎唇,將門關上了。女子剛剛放鬆了身體,身後的一隻手掌突兀的捂住了她的唇,奚依兒的眼眸微微瞪圓,腰肢被人握住,身體被他轉過來,壓在了門上。
“噓,別說話。”薑長宇壓著女子的唇,眉眼中含著些歉意,“對不起,我沒經過你同意就躲在了你的房間中,請你相信我,幫幫我好嗎。”
一滴淚突兀的從奚依兒的右眼中滑落下來。薑長宇慌亂的鬆開了手,手足無措的哄著女生,“怎麽了,怎麽哭了,我嚇到你了?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會連累你的,別哭了。”
男人用手心輕輕幫奚依兒擦著淚,嗓音中含著疼惜。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是得病了,還是誤食了什麽毒物?她好像有些分不清麵前的事物,哪些是真實的,哪些又是虛假的了。
奚依兒坐在床邊上,她麵前的薑長宇半跪在地上,用棉簽蘸著藥水,塗抹在她小腿的細小傷口上。
刺刺的疼意,可以忍受,奚依兒沒有發出聲響,臉頰上殘留著哭過後留下的一抹紅暈。
“我不是故意嚇你的,給你上完藥,我就離開了。”薑長宇柔聲說道,眉眼間浮現著幾分歉疚。
奚依兒抿了抿唇,她平時是絕對不會放縱病人,任由發病的患者逃離病院的。病人慣會花言巧語,欺騙於她,她不該相信他們口中的任何言語。
她此時就應該出門,找到時遷,告訴他薑長宇的存在。而奚依兒不知道為何,此時眼眸微微垂下,卻是低聲說道,“沒關係,你可以先藏在我這裏。”
她主動的,違背了醫院的規則,縱容了患者的胡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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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的病人失蹤了,醫院因此變得戒備更加森嚴。原本警衛並不會時常在普通病房的樓層內巡邏,而現在,每層樓都會有裝備齊全的警衛駐守。
甚至連護士都不再像是之前那樣自由。
“依兒小姐,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201醫生辦公室,左傑書原本站在窗口,聽到開門的聲音後,有些欣喜的看向奚依兒。
上一次,左傑書對她說,她可以無條件的信任她。奚依兒無法確定這是不是一個謊言,但她好像沒有別的辦法了。
在無意義的寒暄了幾句後,奚依兒手中握著左傑書遞給她的果茶,遲疑片刻,還是開口,“如果一個人,她產生了幻覺,看到了現實生活中不應該出現的事物,甚至進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奚依兒抬眸,看向左傑書的眼睛,“她是不是得病了。”
左傑書似乎並未感到任何詫異,仿佛早已經預料到今日的談話。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現在,對於她來說,才是幻想呢。”
“…什麽?”
左傑書輕柔的彎了彎唇,“依兒,別怕,我可以對你做一個簡單的催眠,你願意嗎。我不會傷害你的,隻需要你全身心的信任我就好。”
奚依兒並不是會輕易相信誰的類型,她隻信任自己。現實生活中不會有能夠變成人類的黑貓,似乎她此時的生活才更有可能是虛假的。
可…麵前的左傑書也是假的嗎?
他也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那麽他意味著什麽,現實世界對她的召喚,告誡她眼前的一切其實並不真實的錨嗎。
奚依兒躺在了左傑書辦公室內的躺椅上,身下的椅子很柔軟,她很快在左傑書溫柔的聲音中閉上了眼眸。
再次睜開眼時,奚依兒不太意外的發現,她身旁的場景變換,此時自己身處在了一個病房之中,身上像是上次一樣,手腳都被捆綁著束縛帶。
那個自稱為“小藍”的男人並不在這裏,奚依兒觀察了一下四周,普通的單人病房,空氣中蔓延著消毒水的氣息,此時已經接近傍晚,窗外隻隱約透進了一絲微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