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依兒摸了摸唇,電梯門在她麵前被打開了,門外是很普通的醫院走廊,她在對麵的牆壁上看到了樓層標識,四樓。
像是一個無聲的邀請。
奚依兒走出了電梯,電梯門在她的身後關閉。她覺得,四樓的走廊很熟悉,好像她曾經在這裏走過許多遍一樣。
醫院每層樓的裝修都差不多,有熟悉感倒是也並不稀奇。
突然,她的額角蔓延開一陣劇痛,奚依兒控製不住的彎下腰,眼眸前莫名出現了戴著口罩的醫生,天花板上搖曳迷亂的燈光,男人握住她的手掌,在她耳邊彌漫的話語。
奚依兒感覺到一陣反胃,忍不住的乾嘔。
發生什麽了。
她似乎跌倒在了地麵上,膝蓋磕在冰冷的瓷磚上,當奚依兒再次睜開眼眸的時候,是躺在病床上。
奚依兒動了動手臂,可她全身都被綁在了束縛帶下,手腳都動彈不得。手背上插著針,掛著吊瓶,因她剛剛的掙紮,血液回流,輸液管內紅了一截。
“依兒,你醒了。”有些疲憊的聲音從男人口中響起。原本因輸液而冰涼的手臂被對方溫熱的掌心握住,奚依兒抬起眸,便看見了一雙蔚藍色的眼眸。
她的記憶中,並沒有這張臉。
然而對方卻像是對她很熟悉一般,他用乾淨的毛巾輕輕擦了擦她臉頰,脖頸上的汗水,“沒事了,別怕。”
男人用著像是哄小孩一般的語氣,溫柔的對她說著,“餓了嗎,想不想吃東西。
“…你是誰。”奚依兒的聲音從唇瓣中溢出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的嗓音像是許久沒有喝過水一般的乾澀。
守在床邊的青年長著一張很美的臉,幾乎符合藍星每個人種的審美,身材修長,臉龐的弧線柔和,既有男人的英俊,又帶著幾分少年氣,若是去當明星,僅憑一張臉,就能夠在影史上留名數百年,被無數人追捧喜愛。
“…你又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的男朋友,你以前都叫我小藍的。”青年的眼眸中浮現出了幾分受傷的情緒。
小藍?
奚依兒無法理解自己現在的處境,她不是精神病院的護士嗎,為什麽…她會被綁在病房裏。
“可以先放開我嗎,這些東西,弄得我有些疼。”奚依兒懷疑,她又出現了什麽幻覺,為什麽?從她早上看到那個擁有貓耳朵的男人時,她似乎就變得不對勁了。
她沒有得病,如果哪裏有問題,那有問題的也一定是別人,不會是她。
青年容顏上出現了幾分為難的神色,“這個,我要去找醫生商量。依兒…你之前,又離開病房,還以為自己是這個醫院的護士,去別人的房間內說一些奇怪的話…”
他輕輕握住了奚依兒的手,“依兒,你答應我,聽我的話,不要出去亂逛了好嗎。”
“…嗯”
青年離開了病房。
奚依兒垂下眸,她的身上穿著一件粉色的病號服,病床旁邊放著鮮花和水果,蘋果,橘子,香蕉。
病房的門被打開,醫生走了進來,中年女子長著一張陌生的臉孔,過來檢查了一下奚依兒的身體狀況,在青年的懇求下解開了她身上的束縛帶。
奚依兒的手腕和腿上都被勒出了一條條血痕,青年有些心疼的湊到她身旁,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清澈的藍色眼眸溫柔的望著她,“乖,你好好吃藥,治療,我們很快就回家了。”
奚依兒從床上半坐起身,聽到身旁男人的話時,神色微頓,“治療?”
“嗯,你不記得了?”青年的眼眸中浮現出幾分憂鬱,卻依舊維持著柔和的笑容,“你半年前生病了,我們原本已經訂婚了,依兒,隻要你的情況再好一點,我們就回家,結婚,好不好…”
男人握住了奚依兒的手,將她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分明是在笑著,卻仿佛像在無聲的哭泣。
奚依兒抽回了自己的手,拔出了手背上的針,在青年慌亂又受傷的眼眸中輕聲說道,“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他怎麽可能放她一個人出去,在青年的手握住奚依兒的手腕時,一聲巨大的爆破聲在奚依兒的耳邊驟然響起。
奚依兒捂住了耳朵,低下頭,眼前的畫麵破碎成了一片又一片,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看到了走廊的地麵。
身旁的藥和水果散落了一地,水壺的碎片紮進了她的掌心和膝蓋中。奚依兒捂住牆壁,站起身,發現自己正在四樓的走廊內,身上穿著粉色的護士服。
身後有人走過來,喚著她的名字,扶住了她的手臂,“依兒…”
奚依兒下意識的打開了對方的手,向後退了一步。時遷看著她,眉宇微蹙,“十二樓有病人逃走了,鬨出了動亂,現在大部分警衛都過去了…”
他講話時,還有尖銳的聲響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