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望疏回到大殿內,男生看著堆了滿殿的素裳花,心尖生起了一點疼痛。他要用儘全力,都護不住的一朵花,仙尊隨隨便便就可以送來上千朵,襯托得他更加像是一個什麽都做不好的廢物。
似乎是因為對比生出了挫敗感,謝望疏修煉的更加不要命,幾乎每次都要熬到身體承受到極限,才肯拖著累成死狗的身軀回到殿內。
奚依兒根本不曾教過少年更高深的心法或是劍術。可謝望疏隻用曾經在外門內學到的那些東西,加上殿內那些隨他取用的靈藥,便將自身的修為錘煉的穩固,甚至連續突破了幾層小境界。
奚依兒的床褥很涼,夜裏的時候,那種折磨人的痛楚又會用力紮著她的大腦。她委屈的睡不著,點燃了燭台,想要去找她的“止痛藥”。
“止痛藥”仿佛能夠聽見她的心聲一樣,總能夠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出現。
謝望疏敲了敲房門,男人手中捧著素裳花泡成的熱茶,遞到奚依兒麵前。
“我好疼。”奚依兒眸前有些朦朧,水色遮住了烏色的眼瞳。
謝望疏將茶碗遞給她,聞言手臂輕輕顫了一些。半響後,少年心甘情願的說道,“弟子願代師尊承受。”
他已經愚蠢又無用,也隻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才有臉留在師尊的身邊。
疼意過渡,奚依兒終於好了一些。她好像逐漸習慣了在謝望疏身旁毫無防備,閉著眼眸,有些累的短暫陷入了夢裏。
她似乎在夢中看到了一雙眼眸,眸中充斥著凶戾的妖氣,藏著深沉的恨意。似乎下一秒,眼眸的主人就要惡狠狠的衝過來,咬斷她的咽喉。
“冷。”模糊中,她似乎是說出了這個字。
謝望疏忍過了黑氣的折磨,便聽到了女子呢喃的話。他緩緩撐起身子,趴到師尊的床沿邊,臉頰壓在床褥上,屏住呼吸,有些癡迷的看著師尊的眉眼。
女子的唇瓣微微開合,吐露出柔軟的氣息。他沒能聽清她在說什麽,於是身子微微探起,向奚依兒更近的湊過去,他為了認清她的聲音,眼眸便緊緊的盯住了女子的唇瓣。
看起來好柔軟,像是合攏的花瓣,包裹著裏麵柔軟的芯。偶爾她會張開唇,吐出的是香氣,好像剛剛含了蜜汁,素裳花的汁水還停留在唇中。
謝望疏的喉結違背了主人的意誌,自顧自滾動了一下。他才發現,自己好像看了那瓣唇好久,也貼得她太近。
少年的臉頰騰得一下紅透,他終於聽懂了師尊在說什麽,她說自己冷。
那要怎麽做呢。
既然“止疼藥”都已經做了,那麽,再做一個暖床的“熱水袋”也沒什麽吧?
畢竟,她是自己的師尊。身為徒弟,無論做什麽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輕輕捂住了奚依兒的手,過了一會,她像是討厭束縛一般將被捂得沾上黏膩膩汗液的手掙脫了出來。
奚依兒好像短暫的睜開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閉上了,似乎依舊溺在深沉的夢中,沒有醒。
謝望疏才發現自己屏住了呼吸,他小心翼翼的,又去用身體將她的雙腳捂熱。最後更加過分,鑽入了被窩中,當了人形的“熱水袋”,將她全身都捂暖了。
女子不安的蹙緊的眉緩緩鬆散了,她枕在有些硬的枕頭上,終於舒展了身體,陷入了黑甜的夢裏。
…………
乖巧的徒弟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不但是“煮飯機”,還是好用的“止疼藥”和“暖.床器”。
奚依兒某個時刻也會想,也許再收一個乖徒弟也挺好的。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謝望疏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早就被養好了。也許是因為在外門生活的粗糙,日日經受著風吹日曬,少年肌膚的顏色有些深,並不白淨,這一個月吸收了靈泉內的藥材,身材也逐漸變得更健壯寬厚了些,身高都拔高了幾厘米。
原本的外門弟子衣衫有些小了,露出了少年的一截手腕和腳踝,讓他看上去有些窮酸可憐。
在謝望疏臨走與奚依兒道別時,女子終於升起了點良心。她的房間內有幾件白色的男子衣衫,不記得是給誰縫製的,似乎與現在的謝望疏尺寸差不多。
穿成這幅模樣出去也是丟她的臉,奚依兒捧著那件無主的衣衫,遞給了少年。
謝望疏一直沒能夠得到師尊的一點好臉色,奚依兒從來沒有對他好過,因此現在一丁點的好,就讓謝望疏忍不住亮起眼眸,好像下一刻就要撲到她身上亂舔一樣。
少年純情的紅透了臉頰,高大的一個男人,羞答答的看著自己的師尊,輕輕握住了女子的手腕,“師尊,你…可以親手幫我穿上弟子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