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有了新的思路,誠懇道:“柳原,謝謝你。”
柳原月心知自己是占了這個世界在行為分析學上暫無研究的便宜,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罷了,倒也沒有多驕傲,隻是道:“即使沒有我,工藤君也能發現這些,找出凶手的。”
工藤新一卻堅持自己的看法:“是你提供給我了更多的想法,我之前並沒有從凶手與受害人的親密度去分析推理。”
“不是你的問題,工藤君。”柳原月笑起來,狡黠地眨了下左眼,“是你不夠了解女人。”
“什麽啊。”工藤新一無奈,“柳原也還是個學生而已。”
他反應不大,柳原月倒是有些驚訝:“欸?還以為工藤君會害羞呢,是習慣了我的玩笑嗎?”
“不。”工藤新一笑著望向她,藍色的瞳孔中倒映著窗外的日光,清透溫柔,“隻是覺得剛才的你很認真。”
與以往滿不在意的態度相比,就好像終於願意將周身的屏障打開一點,接納外界的存在了。
“太誇張了吧……”柳原月喃喃道。
她錯開對方的目光,卻意外地注意到了另一個奇怪的地方。
工藤新一沒聽清她說的話,正要再問,就看到柳原月的目光盯著一行字,難得地露出了冥思苦想的表情。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那是法醫檢測出的死因——第一位受害者是死於內服過量蒎烯類藥物,第二位受害者是死於外用過量蒎烯類藥物,第三位受害者則是死於注射入過量蒎烯類藥物。
雖然致死類藥物相同,但追究起來卻略有差異,在將案件關聯起來之前,這點相似性便被忽略。
“蒎烯類藥物?”柳原月終於從自己的記憶中抽身出來,不確定地問道,“是鬆節油嗎?”
這種東西太過古老,早已經被淘汰了幾十年。如果不是因為她曾經參加過曆史向的畫展,也不會知道這一點。
即便是詢問的語氣,柳原月也並不指望對方能在這種專業性極強的問題上回答什麽,拿出手機準備搜索。
但工藤新一的確給出了答複:“是的,在油畫的繪製過程中作為稀釋劑稀釋顏料的鬆節油就是這種成分。”
縱然覺得他的知識麵太廣,但現在也顯然並不是感慨的時候。柳原月按熄手機屏幕,看向鬆本春的死亡報告,指著“內服”兩個字說道:“所以她是怎樣內服的?”
“是注入膠囊中。”工藤新一已經將幾起案件看得滾瓜爛熟,甚至不需要再翻閱查找,就能將事情來龍去脈告訴她,“維生素A與維生素E的成分中也有蒎烯類藥物,據推測,凶手是將鬆節油注入維生素膠囊內,哄騙受害者服下,以達到殺害目的。”
柳原月說道:“如果是能夠送維生素膠囊的關係,那凶手與死者A之間也不可能是陌生人。”
“沒錯。”工藤新一認可她的看法,“秋保麗子的死因是外用過量,而蒎烯類藥物,也就是鬆節油,在醫學方麵可以治療摔傷扭傷,目前的推測是凶手以借此治療傷口為由導致受害者死亡。”
注射則隱蔽許多,隻需要準備好針管,趁受害者不備便能得手。
聽他說完,柳原月的眼睛微微睜大,輕聲道:“那就不對了。”
工藤新一捕捉到她的話語,心中一震,尚來不及細想,就聽到她的聲音繼續道:“太專業了。”
她利落地挑選出那幾張拍攝了完整案發現場的照片與死者的遺體照片,重複了一次:“太專業了,現場乾淨利落,不留痕跡,屍身也沒有多餘的損毀,隻留下精心設計過的簽名。
“凶手與死者都至少是朋友關係以上的熟悉度,又能準備好維生素膠囊,療傷藥物,還有注射用的針管。這些都不是短短幾天就能做好的。
“加上凶手還需要設計方案,需要將讓死者心甘情願隱瞞他的存在,這一切都需要人力物力心力。除非那人是犯罪天才,不然就是早有預謀。
“死亡時間間隔從六周到兩周,熟練程度的提高卻並不明顯,反而顯得十分穩定。打個比方,一位學生從90分的水平提高到了95分甚至98分,你知道這說明什麽嗎?”
工藤新一難以置信地接過她的話:“說明……我們錯過了他得到90分之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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