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第 179 章 意外之事(2 / 2)

“這枝條軟不好插瓶,取個小竹片把枝條夾著怎麽樣?”

林飄盯著薔薇看了一會,覺得小竹片夾著有點太麻煩了:“這枝條又軟又短,想要插瓶是太費勁了,不如取一個漂亮的白瓷盤或者水晶盤,放上一盤子,圓溜溜的一小圈堆著,堆成一個小圓球,應該也還行。”

小月和娟兒想了想可行性,點了點頭:“我去選個好看的小盤子來。”

林飄在這邊撿,娟兒和小月就用她們的巧手在盤子上擺花,瓷盤特意選的中間門帶一點凹陷的,注了一點淨水在中間門,清粼粼的薄薄一層,然後放上花朵,讓枝條垂進水裏,一盤花球就出爐了。

“插花有插花的好看,這花球有花球的好看,這種立不起來的花卉,應該都適合這個法子。”

林飄點頭,又請她們再操勞一番,多做一個,林飄特意選了一些半開未開的,打算待會順路拿到沈鴻那邊去,到時候屋子裏香噴噴的,還能順帶賞花,半開未開花期長一些,沈鴻晚上回來看見的時候也是鮮嫩的,不會早早的就蔫了。

小月和娟兒聽見他說可以送到沈鴻那邊去放著,便心中明了,特意叫花球做得太一些,裏裏外外的堆著,放在靜室內,馥鬱的香氣積攢,屋子裏也會很香。

娟兒和小月見狀,又去取了空香包出來,選了一個和林飄身上的衣服配飾比較搭的眼神,摘了花瓣花蕊塞進香包裏,給林飄現做了一個薔薇花香囊。

“如此便香味隨身了,雖不濃鬱,但總有一絲在身上便也夠雅了。”

林飄連連點頭,對她倆豎起大拇指,娟兒和小月在搞刺繡和做衣服這條路上越來越有研究,對於所謂的風雅也相當的懂行,給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正好院子裏夏荷在,便讓夏荷把花球先端著送去那邊擺好,林飄過了一會才過去,沒去一會,外麵便有人來通報,說何若上門來了。

林飄心想今天是什麽待客的好日子嗎?花如穗是貴客,何若可不是,這倒黴東西林飄是不願意靠近了,剛開始接觸還不知道他是這副德行,現在隻要一接觸,就發現他戚戚哀哀要死要活的,話也說不通,每次都是無效交流。

林飄能理解沈鴻的存在是挺勾人的,但感情也得講一個你情我願,何若應該快一點梳理清楚自己的條件和自己的喜好,而不是繼續在不喜歡他的人身上糾纏。

林飄不想見何若,沒一會去通傳的人便又來回稟:“夫人,何公子說他想要見你一麵,若是你不見他,他不會走的,他現在還在側門外等著。”

林飄真是煩死這個狗屁膏藥了,之前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陣子,不知道今天突然犯的什麽病,又找上門來糾纏了。

林飄想他愛等就等著吧,但又覺得惱火,他這次必須得把話和何若說清楚了,不然何若還以為他是個好惹的,他隻是有幾分可憐他癡心,喜歡一個人得不到總是需要時間門養傷的,但是何若不顧自己的傷還總想要出來創人,林飄決定也要創他一下,免得他真以為他很好說話,能屢次找上門來。

如今日子越過越好,林飄可不想要有煩心人總來糾纏他們的舒坦日子。

林飄想了想:“去把何若叫到待客廳等著。”

林飄稍微整了整衣衫就走了過去,到了側廳那邊,何若正坐在座位上等著,十分嫻靜的模樣,身旁放了茶水和糕點,但看得出他一口都沒動。

他不知道在想什麽,看著倒是沒那副哀戚可憐的模樣了,人沉靜了一些。

林飄走進去,他便站了起來:“飄哥哥。”

“你有什麽事就說吧,要是沒事就不要再來這裏。”

“飄哥哥現在已經這樣討厭我了?”

“你本來隻是有點討人厭,但是明知道別人討厭你還總往別人麵前湊,賣弄你的那些手段,就變得更加討厭了。”

何若沉默了一會:“飄哥哥,上次我說的話沒有一個字是假的,我還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

“那你今天答應我,你不能再想沈鴻,我絕不可能讓你和沈鴻在一起,甚至不會讓你倆見一麵,你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然後我接受你,你答應嗎?”

何若沉默了:“……”表情看起來很哀傷很可憐。

林飄看著他的表情:“你這副樣子,好像我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一樣,世界沒圍著你轉是這個世界的錯是嗎?”

“飄哥哥,我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這個意思那你在這裏做什麽?這副表情做什麽?戚戚哀哀做什麽?你和我說你喜歡沈鴻,想要我能接受你,你怎麽不去喜歡皇帝呢?你去喜歡皇帝,然後去找一找皇帝,找一找皇後,勸她接納你,把後位讓給你算了不?你是覺得你要什麽別人就得給你什麽嗎?不管別人怎麽想的,不管別人如何看待,你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實際心裏卻始終隻有自己,你隻想著你想要沈鴻,你想過沈鴻想要你嗎?你沒想過,沈鴻怎麽想不重要對吧?”

“不是的……”

“是的,不管你嘴上說多少遍不是的,你的行為就是一直在這樣重複的,沈鴻在你的心裏就是你想要得到的一個物品,一個最好的男人而已,沈鴻愛不愛你,沈鴻幸不幸福,沈鴻怎麽想的都不重要,你說你愛沈鴻,可是你的愛全都是你自己的幻想和陶醉,沈鴻沒有因為你的愛得到一點好處,你的愛沒有惠及任何人,你的愛想要的是得到,得到沈鴻的愛,得到沈鴻的付出,得到沈鴻的一切,你愛的隻是自己,你愛上一個並不愛你的人,而你的愛就是要讓別人來愛你。”

何若打斷他:“不是!”何若盯著他:“你為何要這麽刻薄,對我口出惡言,根本不是這樣。”

“不然你有種去纏著沈鴻,為什麽要纏著我不放,你渴望沈鴻這種厲害的人,也害怕他的威勢是嗎?覺得我心軟,覺得我不會因為他的糾纏就對你做什麽?我告訴你,如果你繼續這樣來糾纏我,來對我表你對沈鴻的忠心,我會收拾你的,安侯府很大,但不一定庇護得了你每一刻,我隨隨便便把你做的事情說出去一兩件,你覺得如何?”

林飄之前覺得大家都是被名聲所限製,何若在他這裏發癲他是一句都沒透露出去,但何若要是覺得在他這裏是安全的,就開始無限製的對他發起進攻,那林飄覺得還是得讓他知道社會的險惡。

何若臉色白了下來,看著林飄:“我沒想到……我在你心裏這麽不堪。”

“是啊是啊,我一直都是這樣看待你的,之前對你留了麵子,但也很困惑怎麽會有你這種人,你現在又出現,難道不知道識趣兩個字怎麽寫嗎?”

林飄真是受不了他的言情劇台詞,好像他倆之前多麽山無陵天地合一樣。

何若後退了一步:“我知道了。”

他緩步走出去,回頭看向林飄,眼神有些悲哀,對他說:“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接受我。”

林飄簡直要撓頭了,很疑惑,這是什麽無限輪回的恐怖提示嗎?鬼打牆咒語?還是隻會說這一句話?

林飄不明白,也看不懂,感覺何若現在的氛圍感很強烈,已經自顧自在自己的世界裏破碎了起來,見他出去了,便讓身邊的仆從去跟著看一眼:“他出去的路上你盯著,一直到他上了侯府的馬車,身邊有了人看著為止。”

林飄看他精神狀態像是有點不正常,怕他半路突然想自儘。

仆從領了命,悄悄跟了出去,防止何若出什麽事,林飄看把何若罵得夠嗆,以後何若應該再也不敢上門了,也算了結了一件事,便先回了沈鴻的院子那邊,最近他在幫沈鴻整理名冊錄,沈鴻有個大數據庫,在他的記憶裏之外,還有很多細枝末節,由月明坊和同喜樓收集起來的細節,正好待會有空閒,把這部分工作先做了。

一直到傍晚吃完飯,林峰卻突然來傳信,說沈鴻出了一點事,說今夜大約是回不來了,先來把消息通傳給了林飄,叫他夜裏不用等了。

林飄一愣,有些不可置信,思緒轉了一圈,心一下墜到了穀底,沈鴻能出什麽事,一整晚都回不來?受傷了?昏迷了?被綁走了?

世家突然暴起反噬了?

林飄心怦怦跳,噌的站起身看向林峰:“他在哪裏?”

“夫人放心,在方老那裏,明日就能回來,不礙什麽事的。”

“那為什麽今日不能回來,是受傷了?在家裏養傷不更好嗎?”林飄懷疑的看著他,感覺沈鴻是出了一些事了,雖然說明天就能回來,但既然讓他知道了,他怎麽能自己安然的待在這府邸中度過一晚。

“他挪動不了?”林飄看著林峰沉默的表情,林峰不說話,林飄也什麽都確定不了:“我要去方老那裏,你和我一起過去,他到底怎麽樣了,我要親自看見。”

林峰欲言又止:“夫人……”

“有話就說。”

“夫人還是別去的好。”

“你在教我做事?”林飄瞥他一眼:“你坐車回來的嗎?車套好了嗎?”

林峰隻能低下頭:“那請夫人隨我同往,隻是夫人如果看見了,還請不要驚慌……免得將事情鬨大。”

林飄才不管他說什麽屁話,風風火火出了門,馬車就在側門外,林峰撩開簾子,恭敬的迎林飄。

林飄走進馬車,心情上上下下的,不斷的安慰自己,安心安心,沈鴻應該是沒處什麽太大的事情,不然不會說明天就回來,但今晚為什麽回不來?

林飄腦袋裏不斷的想,受傷了?怕嚇著他所以先在外麵養一晚上傷?

林飄想不清楚,隻能希望馬車快一點,能快一點看見沈鴻的情況,他說過沈鴻不需要在他麵前表現得多完美,就算喝醉了也沒關係,受傷了也沒關係,直接回家就好,在家裏大家才能更好的照顧他。

林飄腦袋亂糟糟的,馬車很快到了方老的住所,方老是前太醫退休,如今在上京養老,家裏的孩子醫術也都學得不錯,加上他在上京多年積攢的人脈和財富,宅子也稱得上寬敞和富麗堂皇。

林峰報了家門,門房就急忙把他們迎了進去,林飄下了馬車,林峰就遞給他羃籬,遮去了容貌,一路快步往裏走。

到了方老的別苑,裏麵燈火通明,除了小藥童來回走動取藥煎藥並沒有別的人在院子裏,林飄看見那木盒一抽屜一抽屜的藥,別的都沒認出來,隻認出了一味金銀花。

走進室內,方老正坐在一旁的案幾旁,在研磨和斟酌著什麽,山子和吳遲守在矮榻那邊,沈鴻正躺在床上,身上蓋了一床薄被,看著情況還行,頂多像是有些喝醉了,林飄走近兩步,就發現他臉上和脖子上遍布著一層淡紅,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氣血上湧的感覺。

“他怎麽了?”

山子和吳遲看見他的到來,嚇了一跳,方老見他是趕過來了,也沉默了一會,看向林峰搖了搖頭,有些斥責之意:“胡鬨,真是胡鬨,你這做下屬的不知道輕重緩急嗎?”

“夫人實在擔心,非要跟著過來。”

林飄抬手撩開一半羃籬,露出臉來看向方老:“方老,沈鴻到底怎麽了?他不會有事吧?”

“他不會有事,你還是快些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什麽意思?”

林飄見他們一個個都打啞謎不說話,便快步走到了沈鴻窗前,伸手摸了摸他的手,發現他的手也格外的燙,手背上的血管脈絡都顯得噴張了許多。

“他是暈過去了嗎?”

“他暫時神誌不清,就先讓他暈過去了。”

“他怎麽這麽燙,突發高熱?”林飄看他們沉默的表情,心裏的感覺一晃,他迅速抓住:“他不會是被下春.藥了吧?”

山子驚慌的道:“不是不是,沒有沒有。”

“不是你慌什麽?”

山子:“……”小嫂子太聰明,也很難騙。

林飄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應該大差不差是這樣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誰乾的?誰做的?”

沈鴻是端方的君子,是守禮至極的人,從不會做任何跨過自己底線和認知的事情,他活得如此的克製,卻有人給他下這種齷齪的藥。

他們做的什麽打算,如果沈鴻又要如何麵對第二日清晨醒過來的自己?

林飄想想就覺得窒息。

山子見他臉色急變,連忙道:“小嫂子,真的不是□□,是喝的酒出了一些問題,酒裏有大補藥,喝雜了就成這樣了。”

剛開始說品酒,後麵那些酒越來越名貴,幾十年的陳釀,什麽虎骨酒,聖妙酒,關鍵是在場的人都喝了一些,但山子倒是低估他們的無恥程度了,這些人喝了自然抱著美婢春風一度去了,自然而然的模樣仿佛和藥效沒什麽關係,就是他們日常的生活而已,他知道沈鴻的情況,怎麽敢讓沈鴻在外麵出事,本來說是讓沈鴻去歇息著,後麵就聽見裏麵鬨出了聲響。

他們一進去,發現沈鴻把在裏麵的哥兒推開摔破了額角,陶瓷花瓶稀裏嘩啦碎了好幾個,才發現世家已經安排好了人偷偷藏在為沈鴻準備的房間門裏。

他們剛開始以為是喝醉了休息一會就好了,後麵察覺到事情不對,趕緊把沈鴻強行帶了出來,送到了方老這裏,沈大人神誌有些混亂的時候,還在馬車上將事情交代了清楚,讓他們先去安撫好家裏,然後再為他治療。

林飄瞪他一眼:“你少說這種沒用的話,喝到最後是不是和春.藥的效果一樣?”

山子:“……是。”

比春.藥還猛……不然不至於硬生生要把沈大人半路弄暈送過來,免得沈大人萬一失態,到時候大家都別活了,就是想要方老製一些涼血退熱的藥,將這霸道的熱性退下去。

“有藥可以解開嗎?”

“方老正在配。”

林飄這才知道了什麽叫焦頭爛額。

看著床榻上的沈鴻,心想幸好他暈過去了,不然現場不知道要亂成什麽樣。

林飄打算守在這邊,等沈鴻退熱了再把沈鴻帶回去照顧。

他說了會好好照顧沈鴻,不管沈鴻昏迷還是醒來,這種難堪的事,林飄會讓這件事很好的過渡過去,如此,他還是那個端方君子,這是林飄對他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