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第 178 章 突破禮法(2 / 2)

“飄兒,我很高興。”

“嗯,我也很高興。”林飄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摸了一會忍不住感慨道。

“你真好看,你愛我的時候更好看。”

沈鴻笑了笑,他也這樣覺得,但這話卻不能說出口,林飄本就極動人,陷在他懷裏,全心全意依賴著他的時候更動人。

若是這話說出口,林飄大約要覺得他學壞了。

情人眼裏本就出西施,彼此眼中的對方更是光澤溫潤,明亮動人。

沈鴻一直沒有睡,想要把今夜林飄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刻在腦海裏。

今夜是林飄願意把自己給他的日子。

先前林飄從不許跨雷池一步,兩人在一起,除去衣衫林飄都覺得羞怯。

他想等一個成婚的典禮,在那天成為他的妻,在夜裏同他行夫妻之禮。

可誥命一下來,他便什麽都不顧了。

飄兒心中,是不是在難過。

才會這樣不管不顧,即使什麽都沒有,也要把一切給他。

沈鴻看著林飄漸漸入睡,抱著他手臂,額頭貼在他肩頭上的模樣。

如果他不能讓這段關係昭告天下,讓林飄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旁,他便讓林飄繼續這樣住在他的屋子裏?一次一次的忍辱獻身嗎?

忍幾年呢?

一直這樣不清不白的活著嗎。

沈鴻看著林飄的側臉,伸手過去,輕輕的摸著他睡夢中的臉頰。

他當年就敢誇下海口,說自己一定會娶他。

那時候林飄還不愛他,他便急著拋出這些條件,證明自己有能力能給他一切。

如今林飄已經在堅定的選擇著他。

他也走到了更高的位置上,擁有了更大的力量,如果不能兌現諾言,如果不能給林飄更多,那麽他走到現在,也不算什麽。

他自認為的能力,手中的權利,依然沒能把想要的果實摘下來。

那便隻能是,他站得還不夠高。

林飄似有所感,輕微的動了動,抱緊沈鴻的手臂,身旁的動作讓沈鴻從冰冷的思維中抽了出來,側身靠近林飄一些,閉上眼感受著他的氣息,平息內心的躁動。

第二日秋雨和青俞燉了一大鍋砂鍋的烏雞湯,又做了紅豆花生八寶飯,裝在小碗裏做甜品吃。

林飄心裏有一絲尷尬,看她們的表情,雖然她們的神情沒有一絲異樣,但林飄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每次麵對這種陣仗都有點不好意思。

每次明明她們都離開了,但她們第二天總是能很精準的判斷出他們是不是做了什麽,然後是否準備烏雞湯之類的東西,烏雞湯裏還總是會有一些藥材,讓林飄每次都有種吃紅豆飯的感覺,但想著吃點好的也並不是什麽大問題,便也沒製止。

如今秋雨和夏荷的態度越發的淡定,隻管著給林飄補身體,夜裏的事她倆也不操心,之前她倆倒還有點擔心,沈大人年輕又高大,精力旺盛,夫人雖然說不上纖細,但也比較清瘦,年紀又比沈大人大一些,總是要吃虧的,後來她倆觀察了一陣子,每次夫人的狀態都好得很,也沒半點不適,精神頭也不錯,身體也不受影響,甚至第二天都沒有半點疲倦,想著沈大人倒也不是什麽鬨騰的人,那方麵反正……夫人覺得能接受就行,總比弄得吃不消的好。

兩人心裏很寬慰,覺得自家夫人白天夜裏都不受罪,這才是她們心好的夫人該過的日子。

正好今日二狗過來,說是得了一個珍奇的寶貝,用來送給家裏的他們。

最近二狗心情很好,尤其是之前魏尺壁的事情,他一番演繹把魏尺壁糊弄了過去,魏尺壁後麵還偷偷囑咐他的書童,暗中寫書信把這件事告訴二柱。

二柱拿到書信就來給他看,兩人在一起笑了一通,二狗因為這件事快活得不得了,反複說了好幾遍。

如今朝堂中沒了礙眼的人,翰林院中還剩下的幾位都比較踏實好相處,二狗便也輕鬆了許多。

“是什麽好東西,讓你特意送過來。”

二狗打開盒子,林飄看過去,見那盒子裏還有一個盒子,木盒子裝著白瓷盒子,林飄打開白瓷盒子一看,裏麵是一些粉末。

“這是什麽。”

“小嫂子,我特意求來的,珍珠玉女粉,說是每日一勺,合著湯水喝下去,不拘什麽湯水,吃了叫人身輕,皮膚光滑,延年益壽。”

林飄一聽見延年益壽這四個字已經感覺智商稅這三個字出現在了二狗的頭頂,反正隻要是想賣錢的,什麽都延年益壽。

“你知道最延年益壽的是什麽嗎?”

“什麽?小嫂子你說,我給你去尋尋。”

“飯最延年益壽,不吃兩三天便死了,吃了能活幾十年,你說神不神奇。”

“小嫂子,你快別說笑了,這可是名醫的配方,不是好東西我怎麽可能往你這裏送,正好你和兩個妹子都吃吃。”

林飄不太信這一套,珍珠又不可能被人體吸收,吃珍珠能有什麽用。

“小嫂子你要是不吃這個,那拿去給妹子吃,我還有別的東西。”二狗說著話招招手,身邊的侍從便亮出一個大錦盒出來,扁扁長長,方方正正的,二狗掀開盒子,裏麵便是一整塊的白玉板,是上好的料子,一整塊的切片,用來取鐲子取平安扣都不知道能取出來多少個。

林飄一瞬微微睜大了雙眼:“二狗你……”

是貪汙了嗎?

林飄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二狗道:“沒事,都是正經途經來的,這塊玉板好得很,不管是磨珠子,取鐲子,做點玉牌,玉佩,都是上好的現成料子,這個東西在我手裏也沒什麽用,正好用來給小嫂子,這樣家裏有什麽要做的,這塊玉板也有了好去處。”

林飄仔細的看著這個玉板,有些地方顏色不均勻,有的地方是純白的,又白又糯,有的地方稍微有點飄花,有的地方有一絲綠,有的地方有一絲紫,但整體都是白色居多,以後取料子的時候便可以根據這些顏色和走勢,來決定出什麽樣子的貨。

“你真是有心了,這樣的東西送過來,自己做點玉佩掛件什麽的戴上也好。”

“我戴能戴多少,送過來大家一起用,也不辜負了這個大料子。”

二狗也是知道了誥命的事情,特意去尋的,家裏二柱沒這個心眼,大壯知道了也不會貿然做什麽,免得叫小嫂子感傷,他卻不這樣想,趕緊搜羅了些好東西上門來,哄一哄小嫂子。

他知道小嫂子和沈鴻的事難,誥命一壓下來,也算把兩人的關係壓死了,他做不成沈鴻的夫人,便隻能做這院中的夫人,隻要手裏握的東西多,其實也沒什麽差別,何況皇帝也不是瞎子,沈鴻什麽情況他心裏也得有數。

二狗見林飄並沒有多憂愁,便知道林飄不是自苦哀怨的人,更加放下心來。

“說起來沈鴻怎麽還沒見回來。”

“他有個宴會,你沒聽見消息嗎?”

二狗想了想:“大約是請的人比較少,若是請的人多,縱然不請我,消息也能傳到我耳朵裏。”

林飄有些意外:“聽說是要和世家的人去談一談,也不知道走走過場還是真的能談出什麽,但總是要宴飲一番的,估計到夜裏才能回來,你有什麽要說的便同我說吧,我幫你把話轉告給他。”

“倒沒什麽要緊的話非要傳,隻是來了想著說見一麵。”

兩人在庭院裏沿著小道走著,兩旁花草林立,傍晚的陽光弱弱的,已經沒了什麽威懾力:“那你三日後再找個由頭過來吧,沈鴻這個宴飲說是要連著幾天,因要見的人不一樣,談的事見的人也講究一個層層遞進,倒是麻煩。”

二狗笑了笑:“文人世家就是這樣,喜歡做樣子,一大桌的吃飯商談他們嫌沒麵子,非要擺出架子來,一道門一道門的立著,像那科舉一樣,前頭沒考過,後頭是不會給機會考的。”

林飄點了點頭,沈鴻和世家的這場私下會談,簡直像是通關打怪。

二狗陪林飄走了一會:“小嫂子,既然沈鴻還沒回來,我先去找大壯說一會話。”

林飄點了點頭:“你去吧。”

二狗走出去幾步,又聽見林飄叫他:“等等,你先回來。”

二狗折返回來,就聽見林飄道:“我想起一件事,二柱這兩天沒空過來,他和玉娘的事進展得如何了,你有聽到消息嗎?”

“小嫂子你放心,這事我看肯定能成,玉娘的爹娘在那繞著彎子,但顯然是看上二柱了,二柱如今的身份地位,又和玉娘是從小的交情,他對玉娘又有心,如今他們不過是想試探二柱的心意到底有幾分,深不深罷了,最近他們已經在信中暗示,說請他斷一個案,女子嫁人夫家待他不夠好但又沒有犯下大過錯,女子嫁過去多年無子嗣,本就虧欠了那夫家幾分,問他這種案子該不該和離,二柱自然說該,我看後麵便等著玉娘和離,成了之後將事放一放,便可以將兩人撮合在一起了。”

林飄點頭:“順利就好,你們替二柱多看著點,他也不是理得清這些事的人,他隻有打仗的命,人情世故上總是欠缺了點。”

二狗點頭:“這個是自然的,他難得這麽喜歡一個姑娘,我肯定幫他撮合出來,叫他美人在懷,回了家也不至於空落落的。”

林飄聽見他說這個話便笑了,二狗知道二柱腦子差了點,倒是為他打算得很仔細:“你倒是為二柱打算得很好,叫他下半輩子有著落了,那你呢?有喜歡的人了嗎?打算下半輩子怎麽過?”

二狗見狀便搖了搖頭:“小嫂子啊,這世上好看的人那麽多,但讓人瞧一眼就能喜歡上好幾年的,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我硬是沒遇見能怎麽辦。”

“你就貧吧。”

說完二狗先行離去,去找了大壯,如今大壯做生意,倒是有了新的戀情。

是一家商戶中的女子,本來也隻是說相看一下,大壯為了秋叔才去看的,但去見了一麵,雖然沒有一眼就愛上,但還挺有好感的,便先來往了起來。

商戶的女兒不像大戶人家規矩那麽嚴,有時候戴上羃籬,也照樣能出來做生意,談貨源,這個女子尤其爽朗,是從小就膽大心細的,模樣也長得端正秀氣,一派落落大方,打起算盤來稍稍低著頭的樣子專注又動人。

大壯是這樣形容的,他看見她打算盤的時候,那聲音嘣嘣嘣的,清脆又好聽,他見竟然能有人把算盤都打得這麽好聽,便覺得她很獨特。

大壯這次沒戀愛,但已經走在了議親的路上,林飄覺得他很有先婚後愛的潛質,對這件事是大力鼓勵的。

畢竟秋叔終於要完成了一個心結,秋叔對這件事熱絡得不得了,估計三個月內要麽直接定親過禮,要麽直接成不了。

林飄覺得大家不愧是一家人,沒戀愛談的時候個個都孤寡,一要成婚就好幾個種子選手將要進入議親流程。

林飄溜達得差不多了,等到天色黑了就早早的洗漱上.床,躺在床上睡覺。

快睡著的時候聽見有一些響動,便睜開了眼,撩開簾子看出去,看見沈鴻正從外麵回來,身形被昏暗的夜色勾勒出輪廓,顯得格外的高達。

“點一盞燈吧。”林飄有些困倦想睡覺,便一盞燈都沒點。

“這樣便好。”

沈鴻聽見林飄慵懶的聲音,知他是睡著了,也不點燈擾他,行到床旁在床沿坐下。

他靠近了林飄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不得不說,雖然酒並不好喝,但這樣輕淡的一點沾在衣服上,尤其是在沈鴻的身上,聞著頗有些動人。

林飄便動了動,湊上去,順勢躺在了他腿上,閉著眼睛躺在他柔軟的衣料上,在困意未消中聞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沈鴻,好香。”

“飄兒想喝酒了?”

“隻是你身上的味道好聞。”

黑暗中靜默了片刻,然後便是沈鴻溫柔的聲音。

“原是想我了,是嗎?”他說完還要問,非要得到一個確鑿的答案一般。

林飄點頭,睡眼惺忪:“是啊,你總不回來,我孤枕難眠,輾轉反側,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下,想你想得厲害得很。”

“我也想飄兒,人事繁雜,宴飲無聊,若不是有事要做,在家中陪飄兒才是頭等大事。”

林飄本以為自己已經夠能瞎說了,沒想到沈鴻也挺能吹。

林飄一邊覺得他挺能說的,一邊又覺得。

不像假的。

應該是真的。

“我去沐浴更衣,不用等我。”

林飄點了點頭,然後從他的腿上下去,自己抱著軟枕繼續睡了,過了好一會,又聽見聲響,還帶著一股清新淡雅的澡豆香氣一起進了帳內,林飄便知道是沈鴻來了,便伸手抱住他,兩人擁在一起睡下。

林飄聲音還帶著睡意的問:“你今日談得怎麽樣了。”

“陛下想要先禮後兵,讓世家管束家中的子弟,走正經的科舉路子,家中有能讀書的就罷了,讀不出來的,如何肯答應。”

“習慣了特權的人,取消特權好像都是在迫害他們一樣。”林飄迷迷糊糊的嘟囔。

沈鴻笑了一聲,摸著林飄的頭發:“飄兒此言倒是一針見血,生動形象,明日還有酒宴,取了陳年好酒來招待我,還得繼續去談。”

林飄在他懷裏探頭,向上在沈鴻的下頜上輕輕親了一下:“別喝醉了。”

“我不會醉著回來。”

林飄聽他這樣說:“不醉最好,但若是醉了,直接回來也沒什麽,我照顧你就是了,不用事事都做得這麽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