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又下了一場雨,淅瀝瀝的把屋簷全都澆濕,四麵都是水聲,林飄呆在沈鴻的屋子裏看外麵的風景,倒也清閒。
窗開了半扇,外麵青鬆迎風,在雨中被澆得越發青翠深綠,青俞見他坐在窗邊,天色漸漸暗下來了也不點燈,便走了上來:“夫人,點上幾盞燈吧。”
林飄點了點頭,青俞便在一旁為他點上了燈,桌上的,遠處的,點上之後室內籠罩了一層暖光,秋雨看著林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能問他要不要吃一些甜品。
林飄搖頭:“不吃了,晚飯已經吃了那麽多,現在還不餓。”
秋雨看著林飄如此,便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她想得誥命是極好的事情,怎麽得了誥命之後夫人反而看著有些不開心呢。
到了夜色沉下來,天邊白茫茫的天光都暗沉,院內有些灰蒙蒙的,四麵簷下的燈光亮起來,映著院內的樹木,四麵的山石,倒也十分的精巧好看,別又意趣,仿佛在什麽鬆間山林,院子裏少人,來往連腳步聲都十分的少,更加顯得幽靜。
沈鴻到了傍晚回來,就看見院子一片幽靜,四麵風景動人,林飄坐在窗邊,正支著下頜像是在想事情,想得有些入迷了,半斂著眼,半天也不動一下。
沈鴻快步走上前,到了窗邊,兩人隔著一道牆:“飄兒,在想什麽。”
沈鴻伸出手,摸了摸林飄的側臉,摩挲著他的肌膚。
林飄抬起眼來,回過神來,收回手坐直了身體:“外麵下雨了,你回來沒被雨淋著吧。”
“後麵便停雨了,馬車上也帶了傘具,飄兒放心,先前飄兒囑咐過叫我不許淋雨,我都記得。”
林飄想了想,是想起了這麽一回事,到不是先前,感覺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沈鴻他們幾個仗著年輕火氣旺,下雨下雪若是沒帶傘也懶得避,總是直接走回來,讓他追在屁股後麵說過好幾次。
林飄想起這一段,挑了挑眉:“這樣賣乖,想叫我誇你一句聽話不成。”
沈鴻順勢點了點頭:“飄兒的誇獎,總是多多益善的。”
兩人說了一會話,林飄便讓沈鴻別在外麵站著了,要是讓青俞和秋雨撞見了,免不得大家都有些尷尬。
沈鴻進了屋子,林飄便關上了窗,沈鴻走進室內,信步而來到了麵前,看著林飄的神情,總覺得今日的林飄看著有些傷感。
他在軟榻上坐下,看著身側的林飄:“飄兒,怎麽了?”
林飄歎了一口氣:“沒什麽,就是今日去了皇宮,看見皇宮的一切,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當初還是太後住在皇後宮殿裏,如妃,惠妃,鈺妃,很多宮女丫鬟,他們都消失了。”
最開始見到這些人的時候,基本第一眼都有著驚豔,每個人都貌美,身份高貴,最後卻的下場悲慘又潦草。
皇帝生母被吊死,宮變失敗惠妃被絞死,據說在絞死之前被施行了割肉的刑罰,皇後雖然成了太後,但她不是皇帝的生母,和皇帝的情分也一般,加上宮變時候她尊嚴儘失,她也不想留在這裏,便自請去了外麵的行宮居住。
沈鴻看著林飄的神色,見他說完也沒有好起來,便知道他今日心情不好並不是因為進宮感到的物是人非。
林飄說著話,心裏歎氣,真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原先他對成婚這件事躲得比誰都快,也並不在乎什麽能不能成婚這件事,如今雖然也並不著急,成不成婚對他來說也並不是一個人生的必需品,但現在的重點是得不到。
不可得到,不可觸碰,不可妄想。
這種情況下,就叫人會很想!
一百零一斤的林飄,一百斤的反骨,抬頭一看近在咫尺的沈鴻,作勢便把他撲倒在軟榻上。
沈鴻在林飄麵前格外的身嬌體軟,見林飄撲了上來,便一手攬著林飄的腰身,防止他掉下去,另一手的手肘撐著軟榻,順勢倒下去。
沈鴻躺在軟榻上,看著上方的林飄,林飄低頭看下來,一些長發從肩頭垂落,落在身側,幾縷之間,便把兩人籠罩在了這小小的天地間,沈鴻隻看得見林飄,林飄也隻看得見沈鴻。
沈鴻看著林飄的神色,那雙清粼粼的眸子在彌散的光線下看著格外的動人:“飄兒,做什麽。”
林飄低下身貼近了一下,吻住了沈鴻的嘴,輕輕啄吻了一下看著他:“做掉你。”
“嗯?”沈鴻眼眸微動,有些不解的看著林飄,但似乎也懂了一些林飄話裏的意思。
“飄兒?”沈鴻看著林飄的眼眸,輕聲的問:“你想要?”
林飄真是有點受不了他這個問題:“也……不能算是想要吧。”
他怕他答應了,沈鴻當場來一個狼人變身,今晚受苦的就是他自己了。
沈鴻看著林飄的眼眸,原本眼眸微暗,一絲笑意湧了上來,輕聲問:“那飄兒是想做什麽。”
沈鴻扶著林飄,防止他摔下去,另一手便伸出去,指間捏住他垂下來的發絲,在指間細細的撫弄。
“我要同你僭越禮法!我要無法無天!”林飄一陣張牙舞爪,隨即反應過來兩人在曖昧,立馬管理了一下表情,靠近過去,用自己完美的的表情貼近他,順勢拋了一個媚眼。
反正林飄覺得自己的拋了,沈鴻有沒有感受到他就不管了。
沈鴻見林飄側臉斜著眼看了自己一眼,頭微微動了一下,眼角順著頭向上揚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但那模樣還挺可愛的,不知是學的什麽。
“飄兒要做什麽都可以,飄兒打算怎麽做?”沈鴻撚著手上的發絲,輕輕的撫著,指腹貼著微涼的發絲,淺笑看著麵前的林飄。
林飄聽他這樣把持不住的問,就知道自己的媚眼雖然並不成熟,但對付他這個愣頭青是綽綽有餘了的。
做什麽?怎麽做?
“來,先把衣服脫了。”林飄伸手去扒沈鴻的衣服,扯著他的衣襟往兩邊拉。
沈鴻躺在榻上,見他如此,倒是很配合,衣襟被扯得鬆垮掛在肩上,隻剩薄薄一層裏衣,交疊處也敞開了一道細口,露出些許胸膛。
沈鴻被林飄拽著發絲有些散亂,躺在榻上深情款款的看著林飄:“飄兒,然後?”
“然後……”林飄看沈鴻這個樣子,明明被扒衣服的是他,為什麽林飄有種是自己在被調戲的感覺。
“你看熱鬨呢?你說你乾不乾?”林飄對沈鴻的沒有參與精神表示譴責。
“我向來是唯你命是從。”沈鴻說這話,林飄感覺他跟說風涼話似的,正要抱怨,就感覺身下沈鴻坐起了身,一手抱著他腰,一手托著他臀,將他攬在懷裏便站起了身。
林飄傻了一瞬,被迫當了樹袋熊。
林飄掛在他懷裏,見沈鴻朝著床榻走去,很好,沈鴻領會他的精神了,林飄抱緊沈鴻的脖子,等到了床榻旁,便順著沈鴻的動作滾了上去,沈鴻也上了床榻,簾子隻放下來一半,便也顧不上這些了。
以前林飄還挺注重**,尤其是在麵對沈鴻的時候,雖然喜歡脫衣服,但裏衣是絕對不會脫的,免得刺激了沈鴻,今天往床上一滾,解開外麵的衣衫,敞開衣襟後,順勢把裏衣的係帶也扯開了,衣襟半敞開露出胸膛的時候,林飄看見沈鴻一瞬微怔和緊繃起來的神色,低頭看了看自己露出來的半拉胸膛。
他其實一直沒搞懂哥兒這種神奇的存在,也沒明白哥兒的胸膛和男人的胸膛有什麽差別,不都是什麽都沒有嗎。
沈鴻看著林飄的動作,知道林飄今日是真的想做一些越界的事,那一層裏衣便如同禁忌一樣,沈鴻尊重他,便從來不敢去解開,去窺看,林飄卻就這樣在他麵前扯開了係帶。
他裏麵沒穿小衣。
每一寸皮膚緊致白皙,鎖骨清瘦,線條細弱卻健康修長,從肩線到腰線寸寸收窄,是薄而軟的腰肢,肚臍圓潤微凹。
沈鴻神色緊繃,看著林飄,目光從他的嘴唇,微抬的下巴,脖頸的線條,鎖骨,然後是胸膛。
林飄挪了挪小腿,用腳在他衣袍間試探著踩了踩。
嗯,反應挺大的,看來很喜歡。
沈鴻目光再次落在林飄臉上,聲音微微沙啞,像個好學的學生在向他尋求答案,
“飄兒可是想要。”
他沒想到封誥命反而會讓林飄更加想突破禮法的約束。
林飄聽他再次問,點了點頭。
這是禮法中的僭越,也是彼此間的冒犯,更親密,更近一步的接觸,沈鴻得問清楚,不然若是林飄後悔,覺得受了屈辱,他如何償還得起他的委屈。
林飄心情並不沉重,答應了也沒什麽,反正地鼠又鑽不進螞蟻洞,他想要的的就是突破兩人這一層麵的關係而已,一個象征性的意義。
之前和沈鴻同床共枕,即使是互相有點交流,也是穿著裏衣裏褲的,沈鴻脫下外衣,揭開裏衣的時候,林飄看見他的上半身,小小的哇塞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沈鴻的基因好還是長身體的那兩年吃得好,骨架長得非常的漂亮,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每一寸都端正合宜,寬肩窄腰,鎖骨的線條非常漂亮,腹肌並不誇張,薄薄一層肌肉,線條卻極其清晰。
林飄把裏衣解開的時候沈鴻看楞了,沈鴻把衣服解開的時候林飄也看楞了。
“哇你身材也太好了吧,”林飄忍不住坐起身來,伸手去摸他肚子,林飄便任由他摸,半跪在床榻上傾身過來,將林飄往懷中帶,然後低下頭開始細細吻他。
林飄借機上下其手,吻了一會,沈鴻開始將他壓在榻上上下其手的時候,林飄便蜷著身子開始躲了。
“別,癢得很。”
沈鴻的手指修長,指腹上都是薄繭,和細嫩的皮膚貼在一起輕輕滑過的時候便格外的癢,癢中還帶著細細的戰栗。
林飄沒好意思除掉下褲,但褲管寬鬆,布料細滑,動作間很快就上滑到小腿,沈鴻稍微往上一捋,就摸到了他的大腿內側。
窗外還有著淅瀝瀝的水滴聲,殘存的屋簷水在集聚落下。
沈鴻非常溫柔體貼,細細的吻著,撫摸著林飄肩背,但溫柔中卻又十分的霸道,林飄每次想躲癢癢肉的時候都被溫柔的抱住或按住,並不給他掙紮的機會。
林飄算是知道什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感覺他成了沈鴻手底下的一尾魚,全看沈鴻怎麽料理他,即使他想掙紮了一下,也很快會被他溫柔的力道困住化解在懷中,困在他臂膀之間動彈不得。
但他很喜歡沈鴻的擁抱。
沈鴻這小子看著老實,一句詢問問了兩遍,他說不要就可以真的不要,但不過是輕輕點了點頭,他的心思就全部活了起來,地鼠真的想入螞蟻洞。
被抵住的時候林飄嚇得身體都僵了一下。
挺燙的。林飄這樣想,又想,沈鴻是想要他的命嗎?不會這麽衝動吧?
“那個……那個……你別硬來。”
“飄兒,我不會傷著你。”
“你得尊重一下客觀的事實……”
“嗯?”
“就……很難不傷著我,”
“……”
沈鴻在身後輕笑了一聲。
“飄兒是在誇我嗎。”
“嗯……”如果沈鴻堅持的話,也是可以這樣理解的。
林飄側躺著,沈鴻在身後擁著他。
“不會傷著你的。”沈鴻貼近了一些,在他耳旁輕聲低語。
林飄認命了,隨便了,然後發現沈鴻也沒那麽衝動,還是挺理智的,他們睡了場素的。
結束之後林飄累得夠嗆,靠在沈鴻懷裏,轉頭去疑惑看他:“你哪裏學的這些?”
“嗯?”
“哪裏學的,少裝無辜,沒人教你會玩這些?”林飄心想自己一個現代人,都是通過不少汙妖王在網絡上的交流才知道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突發奇想,我不想弄傷你,但也總得……”
“……”
林飄服了,沒話說了,大約和天才對話最後總是無語凝噎。
兩人溫存了片刻,沈鴻先起身去換了衣物,出去叫了熱水進來,進了帳內擰了熱帕子,為林飄仔仔細細擦洗乾淨之後才為林飄取了新的裏衣裏褲進來換上。
然後又起身去一旁,打開儲存香料的盒子,在香爐裏投了一勺進去,看見絲絲縷縷的青煙升起,淡雅的香氣很快在房內蔓延開,免得林飄覺得有氣味留下,心中不悅。
他合上香料盒,放好小勺子,淡笑著走回床邊,見林飄已經換好了衣物,穿著雪白的裏衣裏褲,隻露出手腳在外麵,正閉著眼睛裝睡,手腳都整齊的擺著,模樣很乖巧。
沈鴻見他臉上還有淡淡的紅暈,想到方才的事,心中情意起伏,胸膛裏一片暖融融的,也並不戳穿他,在他身側躺下,睡在身旁攬住林飄。
林飄閉著眼睛裝死,也不管沈鴻抱著他,還在他額頭上嘴唇上都輕輕吻了兩下。
本來不穿衣服就挺尷尬的,沈鴻還替他擦洗乾淨,林飄想到剛才那個畫麵就要暈過去了,偏偏沈鴻還那麽溫柔那麽細致,仿佛這件事沒有任何問題一樣,他想翻身躲開還被沈鴻抓住腳踝。
想到那個畫麵,林飄決定暈過去了。
他心跳得上下起伏,想要裝睡卻半天都沒睡著,心裏忍不住想,這算不算他們的新婚夜,但不管算不算新婚夜,他都藐視了這狗屁的禮法,和沈鴻把禮法一扔,把衣衫一脫,赤條條的隻有彼此,緊緊相擁在一起了。
林飄想著還蠻快樂的,過了好一會,距離沈鴻親他的臉頰已經過去了許久,沈鴻應該也睡下了吧。
林飄試探著睜開了一隻眼,就對上了一雙正低垂著注視著自己的眼睛,溫柔含笑,仿佛守著至寶一般,正支著頭躺在身側。
居然還沒睡……
林飄隻能認命的睜開眼,看著沈鴻的模樣,動容的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