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無論是走親訪友還是準備各家的年禮,都要操不少心。
所以見到燕明蕎的第一反應,是覺著好久沒關心這個女兒了。
“蕎兒,今日去看鋪子,怎麽樣?”
燕明蕎道:“裝潢還得有十來日,差不多就能開業了。”
改做生意這事兒兩人和沈氏說過,畢竟不是什麽小事,沈氏倒也不在乎一間鋪子,便由著兩人做了。
若是不成,隻是失了銀子,正好也知道,生意不是那麽好做的。
燕明蕎望著沈氏,小聲道:“我今日想和母親一塊兒吃飯。”
燕明蕎在外頭待了一日,母親屋裏很暖和,她想一直母親懷裏待著。
燕明蕎看起來特別不好意思,她擔心母親覺得她不穩重,都這麽大了,還這樣。
沈氏心裏像有人在用毛刷子撓,她拉住燕明蕎的手,“想吃什麽,母親這都有。”
燕明蕎道:“想吃羊肉鍋子!”
沈氏笑道:“你這怕不是早就想好來母親這兒了吧,今日你父親去了錦華苑,就咱們母女二人,弄個小一點的鍋子。”
小廚房什麽菜都有,弄這些也快。
再把燕明蕎帶回來的燒餅熱一熱,邊吃鍋子邊吃燒餅也是極好的滋味。
過了兩刻鍾,丫鬟們便端上來一個小銅鍋,燕明蕎就坐在沈氏旁邊。
兩個人吃,花樣多菜量少,羊肉兩小盤,幾樣蔬菜洗好,按顏色不同放在竹盤裏,還有燕明蕎沒說,但沈氏吩咐下去的五彩麵。
沈氏以為燕明蕎喜歡,畢竟上次就要了。
桌子並不是很滿,沈氏吃的時候不忘給燕明蕎夾,這幾日看賬本操勞,這般吃點熱鍋子渾身都順暢了。
這廂姐妹倆一個去沈氏那兒,一個去了壽安堂,晚上燕國公則是去的錦華苑。
孟小娘讓小廚房準備了一桌好菜好酒,母女三人和燕國公好好吃了一頓飯。
飯桌上,燕國公照常問了問燕明月的功課,他清楚這個女兒如何,雖然燕明月說一切都好,他還是嚴聲叮囑道:“不懂就問,看你五妹妹,雖然聰慧,但是尊師重道,極其謙遜。”
燕明月不敢當著燕國公的麵使臉色,但麵上也不是多好看,她本就不喜歡燕明蕎,又怎麽希望燕國公把她和燕明蕎比。
但燕國公顯然不顧及這些,繼續敲打道:“不指望你考狀元,但先生教的就認真學。你若有你五妹妹的三分,為父就知足了。”
燕明月委屈地看了眼孟小娘,孟小娘忙道:“公爺,月兒私下已經很努力了,嬤嬤跟妾身說月兒這兩日看書看賬本都到深夜。她也知道五姑娘聰慧,比不得妹妹,所以格外地用功,這不,今日就去看鋪子了。”
一旁的六姑娘老老實實坐著,而燕明月低著頭,但燕國公不會覺得自己說的過分,他道:“知道用功就好,夫人仁善,不懂的地方多問。”
孟小娘覺得沈氏是笑麵羅刹,哪裏仁善了,自從燕明蕎去了正院,她們錦華苑就沒得過好。
而且五姑娘也是個心思沉的,瞧把沈氏和老夫人哄得……
這都去壽安堂吃了幾次飯了,都是孫女,燕明蕎不也是個庶出的嗎,就這般偏心。
孟小娘垂著頭溫柔應下,“月兒都知道的,這入冬了,月兒還親手給夫人老夫人做了鞋子。”
鞋子自然是孟小娘做的,不過是燕明月送去的。
燕國公道:“挺好。”
燕明月道:“都是女兒應該做的。”
這頓飯算是倒儘了胃口,從前,也未見燕國公怎麽說正院的好話,如今倒好,就算是正院什麽都不做,那也是懂事安分,謙遜有禮。
孟小娘知道不能再提燕明蕎,她道:“公爺,六姑娘都會背詩了,芸兒,快給你父親背一首。”
燕國公倒是很喜歡這個六女兒,才三歲,背詩順順當當的。
孟小娘想著,等過幾日旁敲側擊問問鋪子的事兒,若是那邊管得不好,對月兒來說更是好事。
明兒也跟著打聽打聽,那個鋪子什麽樣了。
這到了次日,孟小娘讓采買的丫鬟出門,偷偷跟著燕明月的馬車。
這七拐八拐,總算到了地方,可是雜貨鋪的牌子已經拆掉了,從外麵看,裏麵正在裝潢,大冷天煙灰沉走的,也不知道是重新裝潢還是改做別的生意。
丫鬟把這些記下,回去一五一十地和孟小娘稟告,孟小娘聽著聽著,嘴角的笑容愈發地大。
這不是胡鬨嗎,好好的鋪子,每月都有盈利,硬生生給拆了,想出頭也不是這麽個出法兒。
孟小娘道:“確定沒跟錯,真是二姑娘管的鋪子?”
今一早燕明月去了鋪子,從門房那兒得到消息,燕明月和燕明蕎也出門了,孟小娘就讓人偷偷跟著,可別跟錯了。
丫鬟保證道:“奴婢真沒跟錯,奴婢眼瞅著二姑娘和五姑娘進去,好久都沒出來。”
孟小娘倚靠在短榻上,腿上蓋著羊毛毯子,手裏還抱著小暖爐,指甲還染了顏色,她打扮一向清麗,這樣放鬆著一靠,倒有點不一樣的神態了。
她道:“年紀輕,又有夫人護著,她什麽事兒不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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