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去弄倒他們家好不容易建起來的瓦窯,還連夜逃走,若是沒有這些破事,又怎麼會摔斷腿?
作惡多端者,就算疼死,也不值得同情。
池溪眉頭剛皺起來,席大壯就抬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眸色幽冷麵帶嘲諷地說:“媳婦兒,你看到了吧!人不能對太好,狗不能喂太飽。你剛給他們續命丸,他們就想著要你把所有好藥拿出來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便是這般的,日後若是遇到這種人,若不能拒絕徹底,就離他們遠一些;因為這種永不知足又壞又蠢的人,就算你將他們供在神龕上,他們也隻會覺得你香油燒得不合口味。”
席大壯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湊在這裡的所有人聽清楚,方才還想打感情牌,讓池溪將方才說的永不用他們的話收回去,現在聽席大壯這般說,便再也沒人敢開口了。
席大壯這段時間是低調了很多,也不上山打獵了,但他當初的光輝事跡依舊深刻地印在所有人的心裡。
蘇秀英扭頭望向池溪,緊咬著牙關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剛抬腳準備上前,池溪便扭頭對席大壯慢悠悠地說:“相公,你說得對。對這種胡攪蠻纏之人,就該冷酷無情,直接無視。”
這話瞬間讓蘇秀英下不來台。
但她並不是知難而退之人,她一咬牙,手握成拳,立馬就衝向了池溪。
膝蓋才剛彎下去,史郎中很不高興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乾什麼乾什麼?這麼多人湊在這裡乾什麼?都給我散開!”
眾人急忙讓出一條路來。
史郎中背著裝著草藥的背簍走進院子,就看見池大山躺在地上,腿上的骨頭斷出了一截直接戳破了皮肉。
他眉心一跳,臉色變得凝重:“這骨頭都斷成這樣了,這條腿算是廢了。現在隻有兩個法子,第一是直接將這截腿砍了,我給他治療傷口,能救回一條命;第二是這截腿不砍,我給他塞回去治療,但也不可能恢複如初,一輩子的跛腳逃不了,若是抗不過去會有生命危險,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不可能!我兒子怎麼可以斷腿!什麼叫做好心理準備?你就是個庸醫!你想害我兒子!你好歹毒的心腸!是不是池溪這小賤人給了你什麼好處,你才不好好治療我兒子!”
蘇秀英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口不擇言道:“你若是敢害我兒子,我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好過。”
池溪無語得嘴巴直抽抽。
史郎中可不是好脾氣,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沉的,他將背簍往地上一丟,指著院子門,冷嘲熱諷道:“你既然覺得我要害你兒子,那就趕緊滾蛋,我還不治的!”
史郎中這話一出,蘇秀英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心裡一陣後怕,剛想說到軟話彌補,池鐵根一個狠狠的巴掌就抽在了她的臉上,怒罵道:“你說的這叫什麼話?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還嘴巴不饒人!我們池家變成現在這樣,全都是你害的。兒子摔斷腿,小命不保,也是你造的孽。蘇秀英,若是今日我兒子有什麼事,老子打死你!”
蘇秀英被打得發懵,卻不敢多說話,她捂著臉哭。
池鐵根走到史郎中麵前,低下腦袋說軟話:“史郎中,方才她太擔心兒子了,口不擇言,說了些混話,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彆跟她一般見識。我兒子如今成了這般模樣,隻能靠你救他了,求求你,幫我救救我兒子。”
池鐵根一個大男人,眼眶紅紅的,幾乎落下淚來。
史郎中作為郎中,也不是什麼心狠之人,池鐵根認錯態度還算良好,但他還是覺得不得勁,冷嗤道:“又不是你罵的我,你道歉算怎麼回事?你兒子他娘還覺得我是庸醫呢!你們還是趕緊把人抬走,去找個妙手回春的大夫替你們醫治兒子吧!再耽誤下去,小心你兒子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