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鐵根瞬間明白了史郎中的意思,扭頭狠狠地瞪了蘇秀英一眼:“還不趕緊過來給史郎中道歉?”
“對不住,方才是我胡說八道。”
蘇秀英很憋屈,但為了兒子,她願意低頭,走上前來:“史郎中,方才我說的都是屁話,你彆跟我計較,你救救我兒子。”
史郎中不耐煩看她這副不服氣又不得不道歉的模樣,冷哼一聲扭頭望向池鐵根,輕描淡寫道:“我可以給你兒子治腿,我說的兩個法子,趕緊選一個,不然再拖時間,兩個法子都用不了了。”
池鐵根不想兒子斷腿,畢竟他才十幾歲,但也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他正糾結著,池大山便慌張地大喊道:“爹,我不要斷腿,我不能斷腿!我還年輕,我要是斷了腿,我這輩子就完了!”
他若是斷了腿,便隻能躺在床上度過餘生,即便可以下床也隻能拄拐杖。
池鐵根一咬牙:“那便第二個。”
史郎中有些詫異地抬了抬眉頭,淡聲說:“既然如此,那便做好心理準備,我儘量醫治。若是有啥問題,可彆怪我,這是你選的。”
“好。”
池鐵根的心情十分沉重,他即便再不願看到兒子有事,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彆的辦法了。隻能祈禱兒子能扛過這一遭,以後不要再跟著他娘做蠢事。
就算不能大富大貴,一輩子平平安安也是好的。
史郎中得到池鐵根的首肯以後,扭頭讓圍觀的眾人做個見證,隨後擺手道:“把人抬進屋裡去。”
池鐵根便尋了個人跟他一起把池大山抬進屋,圍觀的人想湊近繼續看熱鬨,全被很不耐煩的史郎中趕走了。
池溪抬腳跟在池鐵根的身後,淡聲說:“這一次,你最好彆再有所隱瞞,關於我娘的事,你必須事無巨細地告訴我。五百零五兩銀子,我分毫不讓,你若還不起,便讓你兒子接著還,兒子還不起,那便讓你以後的孫子接著還。”
池鐵根腳步一頓,抬眸望著自己躺在床上哭喊不止的兒子,咬了咬牙說:“我給你做工還,隻要給我一口飯吃就成。能還多少還多少,你若非逼我拿出五百多兩銀子,我就算是死也拿不出。”
“那就乾活,乾到你再也乾不了為止。你兒子也十幾歲了,再過兩年也可以接著乾了。”
池溪聲音寡淡:“無論是誰,做錯了事都要付出代價的,我沒咄咄逼人,還給他們一條活路,仁至義儘。以後管好蘇秀英和池桃兒,她們母女二人得罪我太多次,再有下一次,你就給她們收屍吧!”
池鐵根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望著池溪,不敢相信她竟敢說出如此草芥人命的話,但下一瞬池溪便笑了:“我相公準備過兩日去山上獵些野狼回來,不僅放在瓦窯上,石山上也放,家門口也放,她們隻要靠近,被野狼咬死了,便是白死。”
池鐵根咬了咬後槽牙,神色複雜道:“好,我知道了。”
日後他一定對蘇秀英母女二人嚴加看管。
他們家變成這樣,都是這母女二人作出來的,他再也不能放任這母女二人再禍害他們三父子了。
去挖倒瓦窯的事,他知道的時候氣得半死,隻覺得蘇秀英和池桃兒母女二人蠢透了,最讓他氣憤的是這件事自己的大兒子也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