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1 / 2)

天幕之上的仙人如此直言,秦王政身後的無不麵麵相覷,李斯最先反應過來說:“秦王,這……”

秦王嬴政卻淡然地掃視了李斯一眼,不怒反笑:“始皇帝這個稱呼倒是不錯,朕要改號為皇帝。諸卿以為如何?”

“暴君!昏君!這是要亡國的征兆啊。上天之人都親口斷言大秦將亡,秦王卻還不思悔改,執意取用亡國名號!”

最先跳腳的還是那群儒生,與之前不同,他們的眼中閃爍著一種狂熱的執念。

儒家本來就崇敬鬼神,如今天降異象,留下大秦將亡,嬴政崩殂的預知。不正視應和了他們儒家“仁”的思想嗎?

嬴政不想理會著這群儒生,他仰頭緊緊的盯著天目的方向:“朕卻以為,正是這上天有如此預兆,才印證了大秦必不當亡!”

鹹陽城外,鄉野。

黔首們日複一日的重複著勞作,機械而麻木。他們是秦人,祖祖輩輩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秦人。

春耕秋收,從小吏那裏接收王的政令,期待著交完口賦、雜稅剩餘的糧食能夠勉強糊口,度過一個冬天。

可是今天天幕金光流轉,讓他們得以窺見天人,這些從未識字的黔首竟然發覺自己能看懂和聽懂天人的文字。

他們剛開始木訥得不知作何反應,直到聽到秦末,一個個都驚恐的俯身下跪磕頭:“老天爺啊,可憐可憐我們吧。不要再起戰事了。”

泗水郡下相縣。

剛剛十來歲的項籍還是貪玩的年紀,他幼年喪父,跟隨季父項梁生活。季父對他比較嚴格,今天剛教了他兩卷書卷就要求他熟記成誦。

項籍暗自腹誹,讀書不過就是為了能認識幾個字寫名字罷了,背這些東西能有什麽用?

就在剛剛,項籍他從家中又一次偷溜出來玩,也注意到了天幕中的異象,他一知半解的聽著,直到後來笑出了聲:“大秦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楚國人的功勞!”

“西楚霸王項羽是誰啊?這名聽起來不錯。”

沛縣。

亭長劉季新婚不久,卻仍然遊手好閒,這次他又在人家的酒攤上喝了個醉醺醺的,渾身上下沒摸到銅錢,張口就說道:“和往常一樣,記到賬上。”

換做別人,酒家的主人雖然是不肯乾的,可是這劉季實在是市井無賴之徒。

酒家的主人連連歎了口氣,見他終於要走,默不作聲的收拾了攤子。

天幕異象就在這時降臨,喝的滿臉通紅的劉季歪頭一笑:“嗬嗬,這有意思啊,天下就要大亂了?好啊。”

剛巧,尋他來的蕭何原本是想問問劉季既然已經成婚,那就該當家了,怎麽還能混跡市井?這會卻忍不住駐足仰望。

劉季見此情景,一下勾住他的肩膀:“也來吃酒啊?來來來,邊吃酒邊看。”

剛要收拾案幾的酒家主人默默撤了回去,一言不發。

唯有開著狗肉攤子的樊噲看著原本的主顧突然下的驚慌失措,剛切好的肉都不要了。他忍不住咒罵一句:“他娘的,什麽狗屁天啊?”

另一邊,呂雉一早起來就侍奉公婆,然後獨自一人打理田地。這會回到家中還有漿洗衣物,身旁圍繞著的劉肥卻還怯生生地問著:“阿……阿娘,我又餓了。”

呂雉看著身邊這個劉季養著的外婦子,輕輕歎了口氣,但還是應允道:“過些時候,阿娘再給你弄些吃的。”

她其實有點想不明白為何自己要如此勞累。她家翁呂公,也算是門第殷實。卻隻是因為家翁看相看中了這一個小小的亭長,認為他日後貴不可言,便將呂雉嫁給了大她十來歲的劉季。

世道對女人來說總是嚴苛的,不管女孩子出價之前多麽嬌貴,在嫁人之後就要學著侍奉公婆、操持家務。

哪怕她嫁的這個男人是個市井無賴還在此之前就和寡婦私通育有一子。

貴不可言,到底什麽是貴不可言?

直到天幕驟變,呂雉突然在想,天上的仙人女郎,那該是種什麽樣的生活?

天幕中的“仙人”還在繼續說著。

【秦朝這個朝代過於短命,以致二世而亡,當然不能簡單的歸咎於在秦始皇的突然暴斃以及秦二世上位者絲毫沒有政治建樹。但是始皇之死絕對是這場亂世最直接導火索。】

什麽?

嬴政的左手僅僅按在劍鞘上,試圖壓製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但是卻毫無作用。

在從天幕上得知秦朝沒有如他所想,一直子子孫孫延續到千世萬世的時候,嬴政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