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曼淩的判決是臘月十二下來的,死刑。
皇帝似是生怕留她久了再生事端,又或是秦禮的手比,總之沒等秋後問斬,直接就拉到刑場去行了形
臨近年關,大家竟也沒覺得忌諱,反倒是在這段時間的氣氛之下,產生了一種塵埃落定一般的暢快感。
所以在行刑那一日,去觀看的人不少,江語棠和晚濃也在其中,隻不過尋的是個茶樓的雅間,剛好能看見,也免於和人群擠。
“王爺真是貼心,還想到給娘娘找了這麽個好地方,讓娘娘好好觀看行刑。”
晚濃不改她撮合兩人的作風,尋著機會就說起了秦恪的好話。
不過今日江語棠原是不想來的,但秦恪已經安排好了,她便也來湊了個熱鬨。
點了些茶水點心,主仆二人便一邊閒聊,一邊等候押送的隊伍。
午時剛過,路上新人便都聚集起來。
等到那隊伍緩緩駛來,他們砸著手中的臭魚爛菜,將街上渲染出人聲鼎沸的氣氛。
“來了來了!”晚濃迫不及待,趴著窗口往外張望,還不忘給她留點地方。
江語棠確實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坐的更近些,能瞧見下頭的全貌。
就
在此時,從人群之中衝出一個男子。
竟是宋濟豐。
他很快就被旁邊的官差攔住,卻焦急的央求起來。
“我是妙儀郡主的夫君,求幾位官差通融通融,讓我跟郡主說兩句話!”
若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可這位深情郡馬在皇都也算是赫赫有名,官差不由動了惻隱之心,還真將人放了過去。
便見他幾乎是一路小跑,衝到了趙曼淩的麵前。
從秦禮要求嚴懲她之後,趙曼淩也算是受了不少折磨,早已不複當日那趾高氣昂的模樣,縮在囚籠裏。
他心疼地伸手,卻觸摸不到對方的臉頰,當即有些著急。
“郡主,郡主!我來了!”他喊道。
趙曼淩終於從紛亂的人生之中聽見了這道聲音,當下眼睛一亮,朝著他的方向爬了過來。
“宋濟豐,你是來就我的,對嗎?”她滿懷希冀地抓著他的手,眼睛瞪大地幾欲脫眶,“我知道你對我一往情深,隻要這一次你救了我,我絕對不在外麵拈花惹草,我跟你好好過日子!”
聽見著遲來的保證,宋濟豐隻覺得惡心。
曾幾何時,他以為自己的人生,便是考取功名、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
,再尋一個溫柔的妻子,與她琴瑟和鳴、幸福一生。
可都是眼前這個女人,打破了他所有的夢想與規劃,他怎能不恨?!
但為了表麵功夫,他還得壓下惡心,急切道:“我無權無勢,實在是找不到能幫上忙的人。郡主,我已經儘力了,可我還是救不了你!”
他說著,竟是猶如一頭困獸,狠狠捶打著囚籠。
趙曼淩卻隻覺得希望破滅,歇斯底裏地哭喊起來,“你個沒用的東西!廢物!我要你有什麽用!”
“是我沒用,是我沒用!”
他嚎啕大哭,任憑趙曼淩撕扯著他的頭發,隻顧崩潰。
還是官差看不過去,上前將人撕開。
“宋兄這又是何苦?不過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值得你這麽深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