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宋濟豐,此時他正坐在靠近窗邊的桌台上,也不知道在奮筆疾書寫些什麽。
“乾嘛呢?”江語棠上前問。
宋濟豐冷不丁被嚇了一跳,趕緊拿手遮住自己正在寫的東西。
等一抬頭瞧見是江語棠,他才鬆了一口氣。
“是娘娘啊,您怎麽在這兒?”他問。
她瞅了眼紹和,見其是個有分寸的,並沒有上前,才與他正常說話。
“這裏是王爺的產業,他派手下帶我來視察的。”
聽得此言,宋濟豐卻是猛地瞪大眼睛。
“娘娘誆我呢,這書坊的東家可是咱們圈子裏出了名的善人,你卻說這是錦王的產業,這這這,這說不過去吧。”
“怎麽就說不過去了?”她不知為何,大為不滿,“你別看王爺麵冷,其實心善得很。虧你還飽讀詩書,考上了狀元,竟不知不能以表麵斷人的道理。”
宋濟豐尷尬地笑了兩聲,心想果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秦恪那樣狠辣的人,在她眼中竟也是個良善之輩。
可到底是與她有所私交,沒把話說的太難聽。
好在江語棠也沒逼迫他承認,轉而問道:“且不說是誰的產業了,你
可知妙儀郡主就要被處決的消息?”
宋濟豐微微一愣,搖了搖頭。
她這才想起,自己是從係統那兒得來的這個消息,外頭估計還沒公布。
“總之這幾天你少往外頭跑,過不了多久,她的判決就下來了,你也想想以後。”
這話說著說著,江語棠便明顯感覺宋濟豐的情緒低落下去。
他摩挲著手下的宣紙,神色落寞又可憐。
江語棠不能不承認,看趙曼淩得到應有的懲罰,她心胸是暢快的,所以語氣難免有些解氣。
可當看見宋濟豐這樣的申請,她也有些不落忍。
“行了,雖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但對一個毒婦深情並不可取,你也想開點。至少她被處決,你就自由了。有這個閒心感慨,還不如計劃計劃將來的事情。”
她勸著,卻久久沒能得到對方回應。
寂靜的書坊之中,傳來一聲吸鼻子的聲音,讓江語棠大驚。
“不會吧,你還哭了?”她想不通地湊近些許,就對上一雙壓抑興奮的眸子。
“娘娘,怎麽樣,我演的好嗎?”
江語棠無語,麻木地聽著他的竊喜。
“我真是機智,沒在一開始就跟她鬨掰,還苦心經營了這
個形象,現在她落馬了,誰敢遷怒我?
“到時候我就拿這個表情應對來宣旨的官差,小報內容我都想好了,娘娘你說,這次我起個什麽標題比較合適?”
這下她是毫不懷疑,剛才宋濟豐那落寞的模樣是真是假了,畢竟眼下來看,他是巴不得趙曼淩現在就去死。
不過趙曼淩也是活該,臨死被利用這一把,也算是還上一點她造的孽了。
“就叫《原配慘遭淩辱十餘年仍癡情不減,舔狗不得善終,可憐、可憐》吧。”
宋濟豐聽著這熟悉的勁爆話題,隻覺得落在自己身上,怎麽聽怎麽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