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語棠這麽說,自然有她的道理,沈珺之雖然沒有怎麽問清楚,卻也會按照她說的去做。
於是皇帝老遠走來,就看見有兩個人貓在禦花園裏頭,也不知在做什麽。
近來朝中多事,也是因為久待在潛龍殿裏未免太過煩躁,他才會來這禦花園裏頭散心,連身邊的人帶的都不多,此時瞧見了禦花園裏有人,難免就有些失了興味。
“陛下,咱們不如擺駕到貴妃娘娘的青鸞殿去,聽說貴妃娘娘最近得了不少花草,養的也是精細的很。”
皇帝身邊的公公,總是很容易揣度聖意,此時不過隻是瞧見皇帝微微皺起了眉心,就直接提議要改道去青鸞殿。
恰好這段時間秦禮為人處事都讓皇帝十分滿意,貴妃也難得收斂了自己的性情,讓皇帝頗有好感,所以此時就答應下來。
江語棠有十三這個係統在,自然能夠聽得清楚那邊的動靜,一見皇帝要走,頭也未回就舉起了紙鳶。
“你瞧我做的這個,定是與太後娘娘之前說的一樣。”
像是旁若無人,所以因為高興,就楊聲笑了一句。
皇帝正好能聽,也因此稍稍駐足。
沈珺之現在的人設,還是不曾恢複正常的可憐公主,所以聽見江語棠這
麽說,也就隻是隨著她笑了笑,然後也有樣學樣舉起了自己的紙鳶。
那紙鳶被她做的皺皺巴巴,竟然分不清究竟該是個什麽麵貌,可她卻還是固執的說了一句:“我的好看,跟祖母給我做的一模一樣。”
對於這個女兒,皇帝還是心懷愧疚居多,再加上有那位白月光的加成,一下子使他邁不出腳步,就想去仔細瞧瞧這個從小養在宮外的女兒,小時候曾瞧過的這片麵風景。
公公自然也隻有跟著的份,隻是他跟過去的時候,卻摒退了其餘隨從的人,讓他們都守在原地,莫要上前打擾。
“和順在做什麽?”他輕聲問道。
沈珺之先是被嚇了一跳,往江語棠身後躲了躲,等瞧見是他,才試探著挪了回來,然後朝著皇帝展顏一笑。
她把手裏的紙鳶送到皇帝手上,那樣子著實算不上精美,卻讓皇帝愛不釋手。
“怎麽忽然想起了放紙鳶?”他問。
“皇祖母說想放紙鳶。”
此言一出,皇帝麵上的笑意微微僵住。
能坐在這個位子上的,就沒有幾個不是殺伐果斷之輩,可有時候對待自己的至親,總是不夠狠、也不夠親近。
諸多複雜難言的情緒困在一起,讓皇帝不光是對待沈珺之
會心生逃避,包括對待太後也是如此。
可是仔細想來,卻又能回憶起當初還沒有坐上這個位子的時候,那些母子和氣的過往。
“你皇祖母怎麽就突然想要放紙鳶了?”他耐心問道。
沈珺之撓了撓頭,似乎是並不知曉怎麽說,疑惑的看向江語棠。
皇帝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去,眼中頗有幾分探究之色。
江語棠於是也走上前來,朝著皇帝又行了一個禮。
“回陛下的話,太後在這段時間,總是會提起幼時長大的那片土地,恐怕也是因為離家多年,所以心中想念的緣故。所以臣女就想著和公主殿下一起,給太後娘娘做她家鄉的紙鳶,也算是讓太後娘娘有個念想。”
皇帝聽到此處,也接過他的紙鳶瞧了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