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5章 千秋邈矣變新腔邈(三)(2 / 2)

宰執天下(校對版) cuslaa 1993 字 7個月前

。”</p>

這不是差了一點點,六十分及格,考了五十九分叫差了一點點;六題中通四題合格,隻對了三題,那可差得多了。</p>

“秘閣那邊應當已經將名單進呈上去了,且去將考卷取來。”</p>

就跟進士科禮部試和殿試一樣,在批閱完之前,外界的力量想乾涉都很難,取出試卷更不用說。但錄取名單進呈天子之後,將試卷拿出來就很容易了。要不然,名列前茅的貢生們的試卷也不會滿天飛,更不會有編訂成冊、由名儒點評過的程文存在了。</p>

沒有太久,十二名參加製舉的士人,他們的考卷都順利的被取來了。</p>

隨手翻開上麵的幾頁,一看到黃裳的考卷,張璪的心裡就咯噔一下,‘壞了。’</p>

的確是壞了。</p>

在崇文院考官們的評判下,六題中,黃裳的答案是三‘通’三‘粗’,沒有達到‘通’四題的合格標準。</p>

但是除了出自的一題暗數,剩下的五題,黃裳都指明了出處,包括方才韓絳、張璪、韓岡最後討論的的那一題。</p>

在這其中,黃裳將四題的原文準確引用,隻有之前有關唐時宰相的一題,在引用上下文時,黃裳在人名順序上出現了一次錯誤,所以被考官據此判‘粗’。</p>

到這裡為止,還沒有什麼問題。雖然說因為沒有將的姓名按原序列出,的確是苛刻了一點,但也勉強可以說得過去。</p>

可除了和這兩題之外,另外一題,黃裳對中的一節的議論,被考官判粗,那就說不過去了。</p>

這也就是張璪叫苦的原因所在。</p>

正常來說,在閣試中,考生但凡能將題目的出處準確找出,並準確寫出了上下文,之後的‘論’,隻要不是寫得太差,有犯諱或是白字,一般考官是不會窮究內容的。</p>

畢竟能被推薦參加製科,都是當世有名的才子,至少才學卓異,超出儕輩。並不比名列三館秘閣的考官稍遜。有的考生在儒林中的名氣,甚至遠在考官們之上。考生的論點與考官抵觸,究竟是誰對誰錯,根本都扯不清。難道說那些聞名於世的大儒參加製科,他有什麼獨到的見解,還要得到三館中的官僚認同不成?</p>

放在是直言極諫科,更是皇帝都要頂一頂,與考官不是一個路數,再正常不過。</p>

能將閣試中刁難人的題目,全都找出出處,寫明上下文,已經足以證明考生的能力了。</p>

可這一回,三館秘閣的考官偏偏將黃裳寫對了出處,寫明了上下文的一道論判了錯。</p>

在張璪看來,黃裳的這一篇論,除了論點異於新學、偏近氣學之外,並沒有彆的問題,也沒有犯諱,文采也算得上不錯,不說有多出色,但以其他人的論述作比較,已經足以通過了。</p>

試卷從張璪、韓絳的手中傳給了韓岡,韓岡看了一下之後,神色立刻就變了。</p>

‘韓岡鐵定要鬨事了。’</p>

這是張璪看見韓岡閱卷表情後的第一個念頭。</p>

“玉昆?”他試探的小心問道。</p>

韓絳也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韓岡。</p>

韓岡要是想為黃裳討公道,必然會拿著通過的三人的試卷作比較,這樣一來,他們兩人也不能置身事外了。</p>

“這最後兩題的出處是在哪裡?”</p>

在韓絳、張璪的盯視中,韓岡忽然抬頭問道。略嫌陰冷的神情,又恢複如常。</p>

“一題出自,另一題是出自令嶽的……玉昆你應該知道吧。”張璪指了指傳到韓岡手中的試卷。</p>

韓岡的確是明知故問,看到前麵的幾份考卷,尤其是參考已經通過的三人的考卷,已經能讓他明了題目的出處了。</p>

一個出自唐代徐彥的著作,中的疏。</p>

是魯國國史,為孔子編修,是為儒家最重要的經典之一;是流傳下來的最早也最重要的三家注釋之一,為公羊高所著;漢代何休的,是公羊傳的注,是注釋的注釋;而徐彥所作的疏,便是注釋的注釋的注釋。出自於此,又加上是前後顛倒、改換句讀的暗數,能靠自己找出出處,難度不低。</p>

另一題則是出自。雖然是今人的著作也就是王安石所著但這的確是得到官方認定的經籍注疏之一。不過在張璪看來,這一題雖說是暗數,未免扭曲的太過分了。八個字中,有四個無意義的助詞,這樣鬼才能猜得到。這一題,黃裳沒有做出來,通過的三人中,陳瓘和李之儀也沒有做出來,倒是張璪推薦的宋漣做出來了。</p>

“這六題分彆出自經、史與古人、今人的注疏。”韓岡指著試卷對韓絳、張璪說著,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憤怒,“說起來崇文院的幾位的確是煞費苦心。”</p>

韓絳默然不語,張璪點點頭,皆在等待韓岡的下文。</p>

“不過這是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才識兼茂明於體用兩科的考題吧?……軍謀宏遠材任邊寄科的考題在哪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