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是……’</p>

宗澤陡然間停下了腳步，驚訝的從巷口往巷中望去。</p>

‘……班直？！’</p>

很難想象當今皇帝的親叔叔的府邸，會被兵馬圍上，而且還是禁衛。</p>

‘到底出了什麼事？’</p>

宗澤在擁擠的人群外猜測著。</p>

通向二王府邸的街口，早圍上了一圈看熱鬨的路人，宗澤隻能仗著自己騎馬，借著高度的優勢，向裡麵張望。</p>

他剛剛從城北回來，就碰上了兵圍齊王府的一幕活劇。</p>

‘沒聽說拜文昌廟，會應在看熱鬨上啊。’</p>

宗澤頭腦中轉著莫名其妙的念頭。</p>

供奉了子路、子夏的二聖廟，前曰宗澤已經出南薰門去拜過了。</p>

今曰又往城北來，拜過文昌廟。雖然不知道來自梓潼的文昌星君，會不會隻保佑蜀人，這好歹是京城中兩座主管文運的祠廟之一，拜上一拜總無壞處。</p>

宗澤出來燒香，與其說是求神拜佛，不如說是調整心境。所以也沒有呼朋喚友，而是獨自出門。</p>

靜靜的上一炷香，布施點香火錢，嗅著廟中的香煙味，因省試在即而變得浮躁起來的心情，也一點點的安定了下來。</p>

不過回程時,撞上一出好戲,是他所沒有預料到的。</p>

今天是大祥後的第一天，依例是開大慶殿的大朝會，在京文武百官和宗室都要入宮。班直在這一天圍了二大王府，用腳趾頭想，就知道肯定是趙顥在宮中犯了事，讓太後不再顧及臉麵。</p>

能夠造成這樣的結果,二大王的罪行必然不輕,多半會跟帝位歸屬牽扯不清。瘋了一年多，不好好的享受餘生，還故態複萌，又開始得隴望蜀，這就是自己尋死呢。</p>

由於班直封鎖巷口的緣故，宗澤隻能遠遠向內望去。二大王家門緊閉，而對麵的三大王家同樣家門緊閉,兩邊都不見有人出來</p>

“肯定是壞事了。”身邊有人低聲議論，又有些搔動。</p>

齊王府中竟然又起了火。但距離最近的班直，卻沒有一個上去救火，動也沒動一下。</p>

壞了事是肯定的。不甘寂寞的二大王一夜之間就瘋病不再，任誰都知道他想趁先帝大行的這段喪期，出來攪風攪雨一番。</p>

天家的那對叔嫂之間的關係有多惡劣，從傳言中就可知端的。</p>

可向太後從二大王‘病愈’開始，就出人意料的一直忍到現在。但忍耐的時間越長，這爆發出來的怨恨就越深。</p>

而這場禍事的程度到底有多深，隻看班直們的態度就知道了。</p>

不過趙顥隻要還有一分卷土重來的可能，隻要太皇太後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隻要太後的旨意沒有太過決絕，過來的禁衛行動就不會太過狠厲。</p>

“那是什麼？”</p>

忽然圍觀的人群中，一陣竊竊私語。</p>

隻見一輛由四匹馬拉動的雙輪馬車從大街北麵駛來，車身外蒙了一層布套。也不知裡麵裝了什麼，布套被頂出了奇怪的外形。</p>

這輛車本已很顯眼，但更為顯眼的是車身周圍的士兵，多達上百人。</p>

“火炮。”</p>

宗澤低聲自語。</p>

雙目放光的看著炮車咕嚕咕嚕的從麵前駛過，宗澤突然想：</p>

‘這一回輪到二大王了啊。’</p>

……………………</p>

“來了！”王厚突然向巷口看過去，又抱怨著，“真夠慢的。”</p>

內侍順著王厚的視線望過去。</p>

隻見一隊士兵進了巷口，之後又是一隊，再後，就是一輛馬車緩緩駛了進來。</p>

隻看馬車碾過青石路麵的聲響，就知道馬車上的貨物有千斤之重。</p>

“那是什麼？”內侍驚問。</p>

“火炮。”王厚回答。</p>

軍器監離皇城不遠，要不然前幾天也不會一炮打中郭逵府。而兩位親王府邸，當然也同樣在附近。</p>

方才從軍器監借了一批弓弩，順便的，王厚也奉韓岡之命，讓人從火器局中拖了一門火炮出來。</p>

銅炮身，鐵炮架，釘鐵的木炮輪，揭開布罩的火炮暴露在世人麵前。</p>

炮手一陣忙碌，火藥、炮</p>

彈很快裝填完畢，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齊王府的大門。</p>

“李彥。”王厚叫著內侍的姓名。</p>

“上閣有何吩咐？”李彥連忙問。</p>

“捂住耳朵。”王厚道。</p>

“啊？”</p>

“捂住耳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