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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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描眉畫眼的功夫是從哪裡學的?還挺像樣的啊。”殷九對著銅鏡仔細端詳著,鏡中人若不仔細端詳,倒還真像個冰肌玉骨的美嬌娘。

“給我母後畫過。”花黎親著殷九的臉,“我母後啊,是個不會收拾自己的女人。因而在爭奇鬥豔的後宮中看起來頗為樸素,魔界各位有頭有臉夫人們總是變著法地嘲笑她。”

“你父王的後宮,最初不是隻有她一人嗎?”殷九問。

“對啊,雖說姣好的容貌比不上魔尊的寵愛,可那些夫人們還是會背地裡排擠母後,”花黎拿著朱筆,補了下殷九眉間的顏色,“後來父王娶了妾,一而再再而三地娶,母後搬去聽風台。她心裡或許是記掛著父王的,有次我看見她拿出了胭脂,對鏡梳妝。可她又不會,胭脂塗在臉上到處都是,我那時便學著幫她梳妝了。”

“我的母後啊,深愛著我的父王,”花黎道,“可就是至死,都不願意原諒他。”

“為何?”殷九不解。

他對愛的理解素來都卑微,不明白為何深愛卻要過著死生不相見的生活。

“你知道嗎?我雖然敬重我的父王,卻不認同他對待心愛之人的方式,”花黎貼著殷九的臉,“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愛的是個不該愛的人,從一開始就選擇了如此難走的路,就不應該半途而廢。”

“這樣……如何對得起那個和你一同踏上這條路的人。”花黎感歎,他的父王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答應了他的母後一生一世一雙人,卻又到頭來改了主意。

母後愛著他,卻不可能原諒他。

就連下葬,母後都囑咐花黎,以紗巾覆著麵,不要讓父王看見她的臉。

說死生不相見,便死生不相見。

魔界都說母後絕情又狠心,一點當年的情分都不念,連死都不肯再見先魔尊一麵。

可花黎知道,母後在用後半生,懲罰著當年那個許諾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人。

“我也不可能給你一個孩子……”殷九低下頭,纖長的睫毛在他撲了脂粉的臉上留下淡淡的影。

“九將軍啊,你不是很凶嗎,怎麼這個時候就慫了,”花黎伸手圈住殷九,他絲毫不在意這個問題,“我們可以抱個孩子來,喜歡哪個就抱哪個,養大了再選個繼承人。先說好了,我不要承歡那隻狐狸精。”

殷九覺得他想的太過容易,當年花黎的父王不也是信誓旦旦,可到最後,還不是和愛人分道揚鑣:“若有人反對……”

“一回勸,二回不理會,三回便......殺。”花黎眼裡閃過凶光,“日後我被說成暴君也無所謂,日後汙名染身也無所謂,我等了一百年,你等了一百年,為什麼要讓無關緊要的人來決定你和我能不能相愛。”

殷九第一次見到花黎如此堅毅的眼神。

鏡中的花黎,在胭脂的點綴下,美豔如同吸人心血的妖魔。

“那我就不客氣了……”鏡中的殷九,嘴角綻放出淺淺的笑。

鏡中兩人均施脂粉,扮做紅妝。

一白一黑,白若山間雪,黑若筆尖墨。

若真的生為女子,必定都是妖界吞噬心臟的妖魅。

花黎擱筆,“鏡子裡的這個姑娘真好看,多少兩能陪我睡一夜?”

殷九看他剛正經一會兒就突然變了臉色,掐著花黎的臉,“我可不接客。”

“嗯?不接客,姑娘何必如此矜持,一百兩?一千兩?還是不願意?這麼貴的嘛,”花黎伸手探進了殷九的衣服,“那姑娘要怎麼才願意呢?”

殷九端詳著花黎,甩開他的手:“不願意就是不願意,彆演了,我累了。”

“你這個人真沒勁,”花黎死死抱住殷九不肯放開,“這叫情趣懂嗎?青樓的姑娘和客人,多有意思的橋段,你卻一點都不買帳。”

殷九怕他真的生氣,開口說出了心裡的想法:“你把我當青樓的女子,我自然是不願意的。”

“那行,還是像剛才一樣,我來當青樓的姑娘,”花黎著殷九的耳垂,“九將軍來當買我一夜的客人。客人喜歡玩些什麼花樣呢?”

殷九紅了個徹底,拿唇去堵花黎的嘴。

兩人順勢滾在地上。

……

……

天界。

九天之上雲海翻騰,宮樓殿宇,皆是白瓦鍍金。無數穿著嫩綠鵝黃的仙子穿梭在雲海之中,巧笑倩兮。

二皇子慕錚昏迷了一整天,醒來時,天帝正守在他的床邊,拿著沾了水的汗巾為他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慕錚記得自己昏迷前腦內最後的畫麵,就是他的父王,正伸手掐著蓬萊帝君的脖頸。那眼神之中濃濃的殺意,是慕錚從不曾見過的。

慕錚印象中的天帝,一直是個嚴厲的父親形象,或許是因為殷九太過出眾,天帝對他們幾個兄弟的要求也不免提高了不少,可慕錚多多少少是能感受到天帝對他們幾個的偏愛。

可天帝伸手掐住蓬萊帝君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可怕。

慕錚如今一睜眼看到天帝的麵容,嚇得從床上坐起,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說你,閒著沒事乾和錚兒置什麼氣,”天後看著二皇子如此害怕自己的父親,不免抱怨起了天帝,“你看給他嚇成了什麼樣子,錚兒彆怕,是你父王一時衝動了。”

天帝裝作滿臉悔意的樣子,朝著慕錚道:“錚兒,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衝動了,你心裡不要記恨父王。”

慕錚看著這兩人,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殷九呢?蓬萊帝君呢?

“你先回去,我給錚兒道個歉,”天帝哄著天後,讓她先行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