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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破碎的亡國之君

轉天一早，李奧瑞克竟然是四個人裡第一個醒來的！這讓他非常自豪，心情大好。他悄悄穿了衣服去洗漱，心想：這黃金種子浸泡液確實有用啊，難怪地精總督天天喝呢！

然而沒走出去多遠，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轉身一看，果然，是蒂維絲來了。大公主已經迅速的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臣妾見過陛下。”蒂維絲行禮。

“免了！早安，蒂維絲。”

“早，李奧瑞克。”她走上來抱住李奧瑞克，將他的臉埋進自己身體裡，李奧瑞克腦海中回憶起昨晚的各種畫麵，一時間覺得神魂顛倒，意識模糊。

他輕輕的掙脫開來，問道：“你就這麼和你的國王問好？”

“臣妾失禮了。”她微微欠身，提起裙角，行了一個充滿皇家風範的禮。

媽的，這女人！粗魯的時候真粗魯，優雅的時候卻也真優雅。

李奧瑞克轉移話題，問她說：“她倆呢？”

“希雅剛剛醒了一下，然後說了一句‘下午再叫我’就昏倒了；塞維婭戴著頭盔，還抱著您的枕頭，睡得很香甜。”

李奧瑞克問道：“戴著頭盔？那能睡好嗎？不硌得慌嗎？”

蒂維絲聳肩，說：“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戴上頭盔的，可能這東西會讓她很有安全感吧？呃，就像是蝸牛殼一樣？”

有道理，也許黑龍小姐的頭盔才是本體吧？李奧瑞克心想。

此時旁邊的蒂維絲伸了個懶腰，關節發出一陣咯咯響聲，旋即臉上就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看上去精神狀態很好，哪怕是立刻去打仗也沒問題。李奧瑞克不禁在心裡感歎：話說，這黑龍都累得起不來了，大公主你竟然能精神煥發？你到底是個什麼體質啊？怎麼比鐵龍衛還有精神？

兩人來到行宮前廳，仆人們端來清水毛巾等物來伺候他們洗漱，隨後是用餐。李奧瑞克讓人把東西放下，然後剩下的事情自己做。他還是不太喜歡這種衣食住行都要人伺候的感覺。等一切做完，李奧瑞克對蒂維絲說：“蒂維絲，昨晚的事情……我有個想法。”

蒂維絲說：“您也覺得那床太小了是吧？嗯，以後行宮都要準備結實的大床才行。”

“我不是說這個！”李奧瑞克說道，“我是說布蘭德的事情。”

蒂維絲噗嗤一聲笑了，說：“臣妾誤會了，我還以為那事情已經過去了呢，怎麼，陛下有什麼想法嗎？布蘭德不是發了魔法的誓言嗎，還能有什麼變數？”

李奧瑞克說道：“我隻是從直覺上認為他沒說實話，就是從他的神態啊，舉止上感覺的，但是……哦，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布蘭德說了實話，但他隻說了一半？”

“說了一半？”

李奧瑞克說道：“說了一半的真話！他避重就輕，隱瞞了重要的部分，因此魔法契約才沒有起效果。”

蒂維絲想了想，說道：“但就算他有所隱瞞，那也無法改變納什魯特殺了舊王的事實，無論如何，這都是十惡不赦的弑君之罪……對了，您為什麼不直接複活塔格瑟斯二世本人呢？我們直接問受害人，得到的結果肯定更準確吧？”

李奧瑞克一擺手，說：“嗐，當時是覺得，先通過布蘭德獲取一切情報，順便探探虛實。如果布蘭德說，納什魯特家族是名正言順的繼承帝國，那我接下來就直接召喚塔格瑟斯二世，讓他告訴鐵獅真相；但如果布蘭德說，納什魯特家族是弑君篡位的話，我就召喚塔格瑟斯二世之前，就要做些鋪墊了。”

“鋪墊？”蒂維絲問道，“做什麼鋪墊？”

“讓他配合我工作的鋪墊。”李奧瑞克一攤手，“免得他跟鐵獅說一些不利於我統治的話。”

蒂維絲問道：“原來您一開始就做了最壞的打算？”

“肯定的，蒂維絲！說實話，我雖然很信任你，但對於你祖上那些人，著實不敢恭維。”

蒂維絲歎了口氣，她回想起了自己那個可悲的老父王，說：“確實，您的顧慮很正確。”

兩人沉默了少許，李奧瑞克說道：“但現在事情陷入僵局，我們就隻能召喚出塔格瑟斯二世來，跟他當麵對質了——如果這家夥也一口咬定，是納什魯特的祖先弑君篡位，那我就隻好用一些特殊手段了。”

蒂維絲說：“臣妾建議先禮後兵，那畢竟是先王。”

“這我知道，而且他還是塔叔的兒子呢。”

隨後，李奧瑞克與蒂維絲走向地下室，準備進行塔格瑟斯二世的召喚流程。其間他們碰到了米蘭爵士，聽米蘭爵士說，布蘭德的亡靈還在城堡中，大約還有幾個小時的壽命。李奧瑞克讓米蘭帶著他吃點好的，彆難為這家夥。雖然布蘭德不配合我們的工作，但他畢竟是高原人的英雄，咱們對事不對人，對他還是要奉為上賓的。

等到了地下室，李奧瑞克便打開靈魂秘典，喊道：“牛科長在嗎？”

“在，大人！”那位牛頭人立刻鑽了出來，他見了李奧瑞克，便一臉堆笑，作蒼蠅搓手狀，說：“我這幾天一直等您呢！怎麼說，那亡靈用完了沒？用完了可就得還回去咯，如果超過期限，可是要吃處分的。”

李奧瑞克搖了搖頭，說：“你彆急，那布蘭德的亡靈還要再用一會，不過很快就會還你，你現在再去給我查個人，凱羅·塔格瑟斯，也就是高原人末代國王，塔格瑟斯二世，北疆王的兒子。找到之後，把人給我帶來。”

一聽這話，牛頭人臉一黑，說：“大人啊，您上一個還沒還呢，這又要一個？我跟您說，冥府這邊最忌諱把亡靈放回人間，萬一出點事——比如亡靈複活了，逃跑了，或者是被什麼死靈法師扣下來煉製成法器了，這咱們都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而且連續申請亡靈複蘇，也容易引起上麵的主意，因為咱們部門有過借助職權走私亡靈到人間的先例，萬一上頭派人下來查，那可不好辦啊。”

李奧瑞克皺起眉頭，說：“小牛啊，你這小子怎麼不配合我工作啊？此時關乎到兩百年前一個大案子，不僅是關乎人間，還和冥府有聯係，而且是那位爵爺讓查的！”李奧瑞克擱那口胡，故意嚇唬牛科長，“我現在正查到關鍵地方，你不配合工作，那萬一耽誤了事情，你擔得起責任嗎？”

牛科長嚇壞了，連忙說道：“哎呦呦，大人您這是哪裡的話？我這不也是為您的安全考慮嗎？行，隻要您拍板簽字，這事我立刻就去辦！”

“嗯，那你起草一份申請吧。”

“好嘞！”

牛科長一說不用自己擔責任，心態立刻好起來了，拿起筆來，在空氣中刷刷刷寫了幾個符文，念了咒語，完事兒一份報告就遞上去了。過了一會，牛科長拿著回執報告回來，說：“估計兩三個月就有回複了。”

李奧瑞克驚呼道：“兩三個月？怎麼那麼久？上次召喚布蘭德，不是幾分鐘就好了嗎？”

牛科長苦笑起來，說道：“您還是不懂咱們冥府的規矩啊！之前那個是頭一次申請，走的是公務審批渠道，每個渠道都有一個人時刻看著，自然搞得快；二次申請就要走另一個審批渠道了，這個渠道有三道複審，而且是一個窗口管著所有申請，那些審核官整天就喝茶、打牌、聊天，不乾鬼事，十點上班三點就跑路，效率突出一個低下，所以沒個兩三月批不下來的。”

蒂維絲在一旁吐槽說：“嘿！我懂這個，就跟從前港口的物料局一樣，那時候我還是公主呢！我派人去查那個部門，發現裡邊的人都是懷特伯爵的親戚，內部裙帶關係嚴重，這些人沆瀣一氣，一起貪汙受賄、以公謀私，而且整天不乾人事，推三阻四，工作完全推行不下去，後來我一氣之下殺了幾個懷特的兒子，又流放了幾個，這效率一下就上來了……”

聽了這話，牛科長摸摸下巴，問道：“三年前，懷特家族？”

蒂維絲問道：“啊，怎麼了？”

牛科長笑道：“巧了，人間的王後！現在冥府審核科的那個崽種，就是三年前上任的，而且也姓懷特啊！”

“啊！？”這話聽得蒂維絲目瞪口呆。

李奧瑞克也苦笑起來，說：“你們冥府到底是怎麼選拔官吏的？怎麼人間的貪官汙吏剛一死，就能到你們那當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