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出金城(1 / 2)

涼州辭 子夜鎮魂曲 1814 字 2011-03-12

<b></b></div> 轉瞬之間,那五十餘騎便奔得近了。馬上的騎士顯然也看到了山腳下李延昭這一行人,他們也弓箭上弦,刀槍平舉,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當先一騎,身披鐵甲,一杆銀槍橫在鞍上,馬前尚還掛著幾顆猶在滴血的人頭。縱馬而出緊跑幾步,衝著山邊李延昭一行人大聲喝問道:“爾等何人?”

李延昭拱了拱手:“我等隻不過是些流民,路過此地,天色已晚便於此歇息。聽聞眾位策馬而來,心中驚懼,深恐賊匪前來劫掠,故在此相距。現今一見,既是誤會,便請眾位軍爺高抬貴手,我等自去,兩不相誤,可否?”

李延昭悄悄問身側弓已半張的曹建:“待會我言射,你便一箭射下他的盔纓,可否?”

曹建眼皮都不抬,答曰:“可。”

那騎士看了看李延昭身後那群衣衫襤褸,猶自緊握著農具的村民,神色稍霽。便道:“既是流民,爾等便自去。”言罷指了指馬前掛的人頭:“胡兒尚且時時掠境,爾等多加小心。”言罷一拱手。便招呼身後人馬,欲繼續行進。

李延昭卻不料自己以為的一場大劫,如此便輕描淡寫便過去了。他心下鬆了一口氣,也是連連拱手:“將軍年輕英武,斬殺胡兒,壯我國威,在下敬佩。”那騎士卻不以為意地揮揮手:“斬殺賊奴,武人本分耳。”言罷帶著手下自去了。

望著那些騎士遠去,眾人神情之間都是鬆了一口氣。許多人已經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李延昭也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身旁的曹建,看得那些騎士遠去,卻已是一頭栽倒在地。李延昭方知原來方才的鎮定自若,竟也是這個年輕的獵戶強裝出來的。心下不由得更是佩服此人。方才那些騎士顯然是久曆戰陣之人,身上的血腥和肅殺之氣便讓人望而生畏。更何況他們剛剛才斬殺了不知哪裡犯境的胡人哨騎,身上武器上猶有廝殺血腥之氣。那種威勢的壓迫下,曹建能撐到方才,已是實屬不易。

曆經方才一場虛驚,眾人將息片刻,隨後互相攙扶著爬上山梁。家人見自家兒郎俱是無事,不由得歡喜萬分。隨之而來卻還有殘留的心有餘悸,方才若不是此間官兵,而是流匪胡兒,眾人多半難以幸免於難。劫後眾人慶幸之餘,卻也再也無心休憩。好在劉仲康看了看天色,卻道此時已是寅卯時分,眾人便起身劈柴燒灶,拆除窩棚了。

天明時分,眾人吃過稀粥,又喝了藥,即將繼續啟程。李延昭將自己昨日和的那塊墨汁泥團拿來一看,見之上呈現著各種乾透之後的裂紋,不由得暗歎一口氣。隨後他取過一張紙,將那泥團掰下一塊來,把剩餘的一大團用布包好,小心翼翼地存放起來,隨後用那一塊泥在紙上畫起來。

那泥團寫畫起來倒也算是流暢,隻是為了達到預想的黏合度,李延昭覺得自己摻加的黏土略多,後果就是畫在紙上的顏色比較怪異,看起來又像鐵灰又像泥土的深褐色。然而條件所限,李延昭亦隻能將就而為了。

李延昭在紙上畫出附近的山川地貌,包括道路等等一一標注上去。本來地圖這東西應當有個相對精確的測繪,然而逃難途中,李延昭也知絕不可能有這樣的條件,於是他隻能自己儘量精確而已了。

李延昭自顧畫著,不注意間二壯已來到身側,他看了半晌,不由得讚道:“李公子果然厲害,做出的這東西居然真能代替毛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