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動身的地藏悶哼一聲,身上幽冥陰氣便像泥水遇見了高壓水槍般,開始瞬間消刷。
災變者微微蹙眉——這股佛息對他有作用,但作用沒那麽強大,他心念微動間,最純粹、最極致的陰氣便將他包裹了起來,就連對幽冥陰氣有克製作用的佛光都無法衝散。
但他沒辦法出手幫助地藏,因為邢雲霄的斧光已經到了。
被無數佛光環繞、這幾乎開天辟地的一斧中又暗藏劫雷,即使是災變者,他也必須認真應對。
“不錯……”
但現在,他卻笑了起來:“這才有意思,能夠誕生出如此生靈的天道,吞噬起來才能令我興奮呐!”
下一瞬間,他手中竟也出現了一柄與邢雲霄手中一模一樣的斧子!
“你能在我手下活過這麽多次,值得我尊重……我就用你最引以為傲的一斧來打敗你!”
災變者大笑著,隨意揮了一斧。
刹那間,暴烈瘋狂的斧光升騰而起。
便如同邢雲霄僅以揮臂之風拂散天穹之雲般,災變者揮手間,周圍佛光霎時間震散!
所有佛光就像遇見了恐怖狂風的煙霧,倒卷著回到了城市地麵、又順著街道衝向城市邊緣的佛寶,將它們統統轟成了碎片。
不僅如此。
城市每一個頌念佛經的僧人,在此刻全都哇地一聲鮮血狂噴、全身上下炸出無數血霧,一個接一個倒在了地上。
整個安夏市轟隆隆震動起來,原本就重傷著、控製著城市陣盤的安夏痛得慘叫了一大聲,遙遙高舉的右手瞬間被撕成了無數血肉骨條。
城市地下工事中的普通人們也一個接一個地發出劇烈慘叫,全都七竅流血、嘔血不止,生命氣息瘋狂流逝。
而直麵這一斧的邢雲霄,更不必說。
災變者隨手揮出的一斧裏雖然沒有業障腥氣、更沒有劫雷,但真要論純粹、論力量,它更在邢雲霄一斧之上!
兩抹斧光相遇,並沒有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這兩斧全都是力量極致內斂的一擊,即使相遇相撞,它們的力量也沒有外溢,而是相互融合、湮滅、坍塌。
刹那間,斧光相遇之處的空間便像被撕爛的布一般,露出一個大洞!
這大洞後與當初傅決扯動神雷露出的天外之景一樣,有無數七彩流光能量。
天道有自我修補之能,眨眼間大洞便消失了,兩抹斧光亦消融於無形。
撲通。
邢雲霄瞪大了眼,單膝跪地,鼻孔中淌下一條細細血痕。
隨後他咧開嘴露出笑容,牙縫間卻是血,但他笑得很開心:“災變者,倒也不過如此。”
天空中,災變者身形微微一晃,臉色稍凝。
“分心對付佛光,倒是沒能把邢雲霄直接……”
他喃喃地看向地藏:“去……”
他話說到一半,卻忽然見到一條龍尾暴卷而來、卷向地藏!
地藏方才經曆了一場極其龐大的佛光洗禮,全身幽冥陰氣十不存一,正處在頭腦混亂之際,這突如其來的龍尾一卷,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卷走!
災變者瞳孔一縮……方才那一斧相撞時帶來的衝擊,竟然讓他沒意識到螢悄悄摸到了附近?!
“你在看哪裏?!”
邢雲霄大笑一聲,腳下地麵轟然崩碎,他踏破了方圓百丈之地,箭射向天空!
同一時間,城市陣盤中心,堯的下凡仙祁遙再也支撐不住神力與生命力消耗,頭一垂失去了意識,生死不知。
空白書卷上的文字已經密密麻麻寫好幾頁,此時卻因為祁遙的昏迷而中斷,又一次出現了許多亂碼文字。
風俊明眼角開始淌血,他死咬著牙,再次伸手將那些亂字抹去。
人皇下凡仙已有兩人再無支撐之力,剩餘的幾人壓力驟增。
但蘇合香眼睛卻更亮了,大喝道:“安夏!變陣!”
廢墟中,痛到低聲輕泣的安夏勉勉強強應了一聲,將扭曲變形的右手放下,抬起了左手。
而天空中,邢雲霄一斧已然迎著災變者麵門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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