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變者指名道姓,邢雲霄自不可能不作回應。
但在他之前回應的,是安夏。
被一擊打到沉入地麵以下的安夏勉強舉起筋骨折斷的手,淩空一拂。
街道旋轉、樓宇挪移,整個安夏市在這一瞬間竟然化作了一個羅盤般的大陣,所有一切都轟隆隆地移動了起來。
災變者冷笑:“以城為陣?邢雲霄,既然你不出現,我就……”
他話說到一半,一斧天來!
人在城裏,斧光卻劈開了天。
邢雲霄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他一直在自己的房間中,從未出過門、也從未與蘇合香交流過其餘計劃。
他隻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他要迎戰災變者,並且將其擊退。
但不僅僅是這樣。
今天蘇合香、風俊明他們重寫三墳這件事,要成功;但看在災變者眼中,這必須是失敗……這還隻是第一個要完成的任務。
第二個任務,是在災變者認為自己成事後,必須讓他無力再戰、沒有殺死更多人以及搶奪其餘人皇之書的力量。
第三個任務,是必須保證這場戰鬥持續的時間夠久,以方便陳念暗中找到戮天、並將其抹殺。
當然,如果第三個任務能完成,那麽第一、第二個任務自然也就不是問題,但總需要有幾手準備。
而且,今天還有第四個任務……
從幾天前開始準備時,邢雲霄心中就在一遍遍演算著自己與災變者的戰鬥。
直到此時此刻。
當安夏挪動起整個城市時,邢雲霄已然聽見了災變者點出自己名字。
他在房內凝聚出巨斧,閉著眼、不慌不忙地下床站定、凝神聚力。
當他將巨斧舉過頭頂的時候,他所在的房屋正好被挪移到了正對災變者的位置。
一切好似巧合、又似是都在計算之中般。
又或者說,以他們的境界,天地變化、戰機時遇,都在心中,不必刻意。
邢雲霄睜開了雙眼,他的上衣也瞬間被濃烈業障腥氣燃儘,結實精裝的上身胸口,第二雙眼也同樣怒目圓睜!
當他揮下巨斧之時,他所在的房屋刹那崩碎,安夏市這座巨大的“陣盤”剛剛完成了旋轉,他正前方已經再沒有任何一幢建築甚至是任何一棵樹,隻有一條長長的街道,正對著天空中災變者!
在這一斧劈出之時,斧光上尚且纏繞著業障腥氣與劫雷,但當它來到災變者麵前時,它已經變得無比純粹。
不是它洗去了鉛華,而是一切氣息全都已然完全內斂,不再需要旁物作佩。
這該是邢雲霄有生以來劈出的最強一斧……比他曾經殺死三清、殺死羽嘉的那一斧還要更加強大、更加純粹。
僅僅是他揮動手臂帶起的微風,便將天空中的雲震向左右兩旁,使得天空中仿佛出現了一道巨縫。
但曾經他那無往亦無前的一斧會令他身體崩潰、精神萎頓,此時卻完全沒有這個跡像。
相反,邢雲霄現在神清氣爽、精神飽滿到了極點!
“噢?”
災變者微微眯眼:“竟有盤古開天之意?看來你從盤古下凡仙那裏學到了不少東西啊。”
他卻似乎沒有打算自己去迎接這一斧的打算,而是側目看了看地藏。
很顯然,他要地藏去麵對邢雲霄蓄勢了數日的完美一擊!
地藏的靈魂完全被控製,完全沒有、也不可能有反駁之意,迎著斧光便準備飛去。
但就在這時,下方安夏市佛光大作!
方才整座城市如陣盤般旋轉之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陣圖,蘇合香他們幾個在努力重寫三墳的人位於正中央,周圍碑林也隱隱有奇門陣法之形,至於整個城市,更是變成了一座圓形大迷宮。
隻是或許沒人注意到,這座圓形大迷宮邊緣的無數個小小街道口,都正好對準了城市邊緣外圍的某個佛門法器。
那些環繞城市百裏之長、埋在土裏的、或是插在地麵的法器,是眾僧人忙碌了無數個日夜所藏。
此時此刻,它們統統爆發出濃烈佛息。
同一時刻,城市各個角落裏響起了梵唱聲,那是無數僧人喃喃唱頌……不僅是他們,還有大量普通人,這些沒有覺醒的人同樣低聲和唱著,在城市地下工事中,數萬個普通人雙手合十、虔誠地祈禱著。
佛光從街道湧入城市陣盤之中,隨後整座城市大亮,一股方圓數十裏的巨大佛光光柱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