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您得到大鵬金右翅的骨笛,您已擁有四件與象雄王國遺民有關的物品,收集進度4/5】
【您進入主線旅程最後階段,旅社提示您,最後一件物品的獲得難度將十倍於之前總和,請旅客量力而為,以自己的安全為重!】
【由於實力差距懸殊,當最後一件物品出現時,您將得到提示!】
一聲接一聲的驚雷將旅社提示聲都壓到最低,撕裂天際的雪亮閃電短暫映亮鷹笛傳人震驚不敢置信的僵硬臉龐。
他甚至連被奪走的大鵬金右翅的骨笛都不管了,一雙眼直勾勾盯著衛洵頭頂的王冠,渾身顫抖,臉色時而發黑時而發白。
“這,這是……”
“王冠。”
衛洵好脾氣告訴他:“金翅大鵬鳥角的王冠。”
“不可能!”
鷹笛傳人驟然拔高聲音,近乎尖叫。
怎麽可能是王冠?就連他都找不到的王冠,怎麽會在衛洵手裏?!
鷹笛傳人第一反應就是去搶,但衛洵手更快,一骨笛抽在他的臉上,像荊棘蛇鞭抽的他臉頰火辣劇痛。
這一骨笛把鷹笛傳人給打疼了,也打醒了,狂風刮來,吹得他打了個寒噤。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國王祭祀上,是在一定不能有失的國王祭祀。
不,不能爭搶,太過顯眼,在祭祀上鬨成這樣太丟人。
注意到旁邊還有其他祭司驚愕望向這邊,鷹笛傳人驟然冷靜下來,沉聲道:“古辛祭司,不要開玩笑。”
但看鷹笛傳人通紅的眼,微顫的手,才知道他的冷靜隻是表麵:“象雄王國沒有古辛祭司兼職國王的說法,你快將王冠與骨笛交還給我。”
對,象雄王國沒有古辛祭司兼職國王的想法,衛洵恐怕隻是想拿捏他而已——他現在拿出王冠,是想拉攏他才對。
鷹笛傳人像是說服了自己,強壓下羞恥怒火,重新沉來,甚至暗示性極強的望了眼祭台頂端:
“象雄王與古辛祭司向來如一體同心,你找回遺失的王冠是大功德,想必神山聖湖也不會怪罪於你,但再耽擱下去,耽誤了祭祀,神會發怒的。”
鷹笛傳人感覺自己暗示的很明白了!他願意跟衛洵合作,不會怪罪衛洵,他們共同的敵人是大惡魔,應該一致對外才對!
“你的?”
衛洵挑眉把玩著剛到手的骨笛,掃眼看去,居高臨下能看到一層層祭台,那些象雄遺民們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狂風暴雨中甚至不知道上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你站的足夠高,下麵的人就再看不清你,站在最頂端的到底是個人,還是一條狗,沒有誰敢去仔細看。
唯有第五層的祭司們一個個不敢置信,震驚愕然,卻在衛洵挨個看過去時下意識低下頭——衛洵心狠手辣,實力高強,一言不合就殺人的形象已經深深印在了他們心裏。
竟是沒有任何人敢反駁他!
“不,這是我的。”
衛洵饒有興致盯著他看:“王冠,鷹笛,勳章,王位——啊,還有錯差喇嘛,央金大祭司,古辛人皮……都是我的。”
啊!
啊!!!
鷹笛傳人差點被衛洵爆言氣的不要臉麵和他廝打起來,他腦子發沉,如芒在背,想著象雄遺民和祭司們,那麽多人都在看他,鷹笛傳人臉青一陣白一陣,丟人羞恥憤恨不甘感將他吞沒,恨不得當場時光倒流,他一定先殺了衛洵。
但與此同時鷹笛傳人又想,象雄遺民和祭司們絕對會支持他,把衛洵當場殺了,奪回王冠和權杖……不,不能殺,衛洵是古辛祭司,還得主持國王祭祀。
隻要衛洵誠心悔過,把王冠和權杖都交給他,再發誓永遠輔佐他,當他的古辛祭司,那也不是不能讓他繼續活著……
但鷹笛傳人自己想了半天,卻發現實際上沒有任何一個人上來幫他!
甚至根本沒有那麽多人注意到,戴著王冠,手持鷹笛的人並不是他。
當衛洵轉身向前,走向第六層祭台的最前端時,祭台下層的人們甚至跪的更低,更虔誠起來。
每一層祭台都是圓形的,更高層祭台在下層祭台圓心,俯瞰就是一個圓套著一個圓,像是黑色的旋渦。登上祭台的階梯在最外側,登上第六層後衛洵順著祭台繞了半圈,走到正對色林錯湖的那邊,這裏才是祭祀開始後,國王和象雄祭司應該站的位置。
在走動時衛洵感到從祭台最高層投來的注視目光,那第七層的,代表惡魔的巨型黑羊。它就像一團濃重的陰影,唯有羊臉是白色的。
這種白更像剝去皮毛血肉,直接露出頭骨,顯得滲人極了。鷹笛傳人說是在國王祭祀後,大惡魔的意識才會降臨到黑羊之上,但和徐陽、殷白桃分別交流後,衛洵卻心知肚明,惡魔的力量很大可能已經降臨在這頭羊身上。
無論是殷白桃用心聲聽到的,那邪惡猖狂的大笑,還是徐陽去梳理羊毛時,在羊皮上摸到無數如人指甲般一片片的凸起物,都說明這羊早就不正常。
於是在衛洵與鷹笛傳人交涉時,他有一分注意力在鷹笛傳人,其他全都在注意惡魔黑羊。但對方沒有半點反應。
是古辛祭司兼任國王這點真的可行,還是說錯差喇嘛和央金大祭司那邊已經開始著手加固封印,惡魔暫時沒有餘力注意到這邊?
踏踏踏。
急促腳步聲在身後響起,是鷹笛傳人追了上來。他謀劃國王祭祀,盼望著洗清血脈那麽久,怎麽會因為突發意外就臨陣退縮。
“你不是象雄血脈,你這是假冒的,神山聖湖會發怒,這裏所有人全都跑不了!”
他低聲嗬斥道:“這麽多人全都會因你而死!”
“認清你的身份,你沒資格這麽跟國王講話。”
衛洵半點不理會他拙劣的話術威脅,也不跟他鬥嘴:“退下吧。”
【哈哈哈哈艸太爽了,我他媽真沒想到竟然能這麽爽!】
【搞大祭司的時候我以為是爽的巔峰了,結果二祭司說這才到哪?殺二祭司的時候我以為夠爽了,結果五、七、十祭司跳出來打我臉。我他媽的不瞎想了,不然現在我臉又沒了】
【還能這麽做??衛洵也太大膽了吧!他這時把王冠拿出來我是真服氣,我還以為他一直藏著王冠,是想關鍵時刻拉攏鷹笛傳人的】
【笑死,鷹笛傳人也是這麽想的】
【鷹笛傳人算個幾把,衛哥把他當狗耍著玩!】
【這鷹笛傳人臉這麽厚怎麽不去應聘當城牆啊,他自己和惡魔合作搞這邪派祭祀,要我是警察早就槍斃他一百遍了!】
【是啊,他本身就不是正統象雄血脈,他都能在國王祭祀上當象雄王,那我看衛洵也能!】
【自信點!鷹笛傳人那配跟衛洵比,衛洵現在可是王冠鷹笛胸針都在手,他這才是妥妥的象雄王標配啊!】
【兄弟們,衛洵這麽搞是不是祭祀就會被破壞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前所未有的破壞祭祀辦法get,大家學會了嗎?】
【學廢了學廢了】
【正在學正在學】
直播間彈幕熱烈的討論氛圍影響不到冰冷的雨夜,鷹笛傳人內心如冰火兩重天,他看向衛洵頭頂的象雄王冠時,心情如沸水般熾熱滾燙,忍不住抓撓手臂。
他用秘法改造了自己的血脈,更能感受到金翅大鵬鳥有關的物品。衛洵頭上的,就是真正的,金翅大鵬鳥角的王冠。
鷹笛傳人原本以為這王冠遺失了,就連惡魔也隻有骨笛,而王冠是象雄王最重要的物品,比骨笛和權杖加起來都要更重要。
如果他有王冠在手,哪還用和大惡魔虛與委蛇,要去討好衛洵?他一個人就能在登頂王位後反控製神山聖湖,將大惡魔死死鎮壓,讓它永世不得翻身。
鷹笛傳人因幻想激動到不能自已,顴骨泛紅,轉眼看向衛洵背影,心又如墜冰窟。
他想的再好也沒用,現在王冠在衛洵手裏。而且他剛才見到真正王冠時太過震驚失神,竟然讓他連骨笛都奪走了。
想到這鷹笛傳人又急又怒,不肯承認,沒了骨笛在手,國王祭祀上神山聖湖恐怕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他可是真正的金翅大鵬鳥血脈,真正的象雄王血統,除了他誰還能稱王?!
他隻當自己是在擔心祭祀。這骨笛可是惡魔給他的,惡魔絕對做了手腳。他有那麽多法器寶物,又有金翅大鵬鳥護佑,不怕惡魔。但衛洵萬一被害可怎麽辦,哪怕鷹笛傳人現在再想殺了衛洵他也清楚,祭祀是決不能少古辛祭司的。
他還打算著等神山聖湖承認自己後,就跟衛洵聯手反將恰巴拉仁大惡魔一軍,再把它給封印住。
他可沒想著真把惡魔給放出來啊,他也要命啊。
都說的那麽清楚,衛洵怎麽就不聽?!
衛洵把鷹笛傳人嗶嗶都當小金嗡嗡,又像當婊子又要立牌坊,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怎麽,又要利用大惡魔和他衛洵來完成國王祭祀,登上王位,反手又要用他來封印大惡魔?
合著裏外好事還都讓你占,臟活累活他衛洵頂上,大惡魔用過就丟卸磨殺驢?
衛洵原本覺得鷹笛傳人有點智商,現在是確信鷹笛傳人被阿瑪拉和象雄遺民們寵壞了,一大把年紀還淨想美事。
“你要清楚,一會誦念祭詞的時候,是你我合念。”
鷹笛傳人眼看真到了祭祀點,不敢再吵嚷了。聲音像是從牙縫裏逼出來:“必須至少要有兩人在國王祭祀,否則的話——”
“你不是跟來了嗎?”
衛洵詫異望了他一眼,似是在質疑他為什麽話這麽多。
是啊,兩人,一個是人,一個是祭祀國王,這很合理啊。
鷹笛傳人一梗,沉下臉來。他倒是不再說了,但不代表鷹笛傳人放棄。
冷雨打去暴怒狂喜不甘羞恥,鷹笛傳人重新冷靜下來,終於不再想著什麽奪回王冠,殺了衛洵。
一是不能殺,二是衛洵比他更強。
衛洵來自那個神秘的‘旅社’,又是最強的‘大隊長’,看他之前狠厲誅殺祭司的手段,就算其他象雄遺民和祭司們對他群起而攻,也不一定能殺掉他。
同一件事,對弱者與對強者,自然是不同的態度,鷹笛傳人不傻。他對這場國王祭祀盼望了十幾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祭祀成功,他成為神山聖湖認可的象雄王。其他一切都可以先拋到腦後,未來再說。
更何況就算衛洵手裏有王冠和鷹笛,他也不一定能當象雄王,他還不清楚祭詞裏麵的問題。
“一會古辛祭司要先誦念祭詞。”
鷹笛傳人板著臉,遙望漆黑色林錯湖,竟是在壓低聲音提醒衛洵。
“祭祀開始後,祭詞會以嗡鳴聲出現在你的耳邊——隻要順著音念下去就好。”
所以他才需要最接近古辛祭司的人選,這種神山與聖湖間的嗡鳴隻有真正的,被山湖認可的祭司才能聽到。他聽到越多,念出的越多,神山聖湖對這場祭祀的認可就越多,施加的威力越大,‘冊封’出的象雄王,就能擁有更強的力量。
衛洵有古辛祭司人皮,又有聖獸雪豹,聖獸白狼王的庇護,哪怕他不會苯教經典經卷,他也是最恰當的祭司人選,這點是無從質疑的。
趁著祭祀開始前的一點時間,鷹笛傳人快速道:
“祭詞先是古辛祭司自白,得到天地承認,再是獻上祭品祭祀神山聖湖與一切自然,引動力量降臨,冊封國王,最後是神明降臨,禮成。”
鷹笛傳人說的坦然,這裏他沒必要撒謊。頓了頓,他又道:
“你被神山聖湖肯定為古辛祭司後,祭司的身份就確認了,你不可能在後麵再被冊封為國王的,到時候祭祀失敗,惡魔覺察出異樣,所有人都得死,所以你還是把王冠鷹笛交給我……”
他聲音更低了:“放心,現在此處被神山聖湖注視,惡魔不會出現。要等到祭祀最後,惡魔降臨於黑羊中,到那時你我合力,將他……”
惡魔無形無影,恐怖的力量不是常人能抗衡的。唯有等他意識降臨與黑羊中時是最脆弱的時候。到時他和衛洵殺了黑羊,再讓白狼王吞吃黑羊,惡魔必會遭到重創,到時候他們再用神山聖湖之力加固封印,惡魔起碼得再被封印百年。
等百年後惡魔再複蘇,也就沒他們什麽事了
【犯罪分子說的是真話!】
‘警方’並不隻是個單純的身份而已,它給衛洵帶來了些特異好處,比如‘測謊儀’(能判斷犯罪分子說的真話假話),還有槍械專精,格鬥專精,救護車到來前不會死,黑話專精這五個特點。
簡直多的像旅社給他開了掛。
這倒讓衛洵沉思,旅社向來是以磨練旅客,激發他們最大潛能為目的。它給予的衛洵‘警方’身份自帶五個增益特點,既是他作為優秀旅客,旅社給他相應的‘保護’,也是‘警方’接下來要遇到的困難太大。
恐怕是旅社判定敵我力量懸殊,衛洵自身實力加上警方的身份,仍是落於弱勢,勉強能與對方對抗,要曆經無限磨練挫折才有小可能成功。
如果沒有警方的身份,衛洵完全不是對方對手,碰麵即死,這也就失去磨練意義了。
能讓旅社做出如此評判的,應該隻有恰巴拉仁大惡魔,還有通往魔國的湖之門。
由此可得想要再封印惡魔,絕不是鷹笛傳人說的那麽簡單。就算破壞祭祀,大惡魔也有很大可能會解封。如此還不如王冠和鷹笛都在自己手裏,衛洵就沒想過和鷹笛傳人合作。
相反,鷹笛傳人被旅社認為是犯罪分子更讓他深思。
常人可能會在知道血腥祭祀,知道奴隸,知道‘神’對巫女的殘酷惡行後,自然而然認為這裏麵的絕大多數,都是犯罪分子,導致一切的鷹笛傳人更是妥妥的罪犯頭子。
但衛洵不這麽想。
旅社可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大哥不笑二哥,鷹笛傳人做的這一切和某些導遊比起來,隻不過是毛毛雨。
既然沒有正義,何談犯罪?
更何況鷹笛傳人可是‘接引人’,相當於是旅社的合作夥伴,不論實力,從旅程裏的地位上該是和厲鬼萍萍等同的。
也就是說,鷹笛傳人之前做的事,在旅社看來沒什麽。而他在第三景點裏做的某件事,被旅社的評判為是‘犯罪’的。
所以要‘優秀旅客’衛洵來懲處罪犯。
衛洵猜測旅社給予他警方的身份,給予他種種優待,是希望他阻止鷹笛傳人犯罪,將他捉拿歸社——甚至是當場擊斃。
至於他做了什麽,被旅社認為是犯罪……衛洵倒有點猜測。
衛洵沉吟:“你說的是真話。”
鷹笛傳人急道:“我說的當然是真話!如果你想封印惡魔的話,那應該聽我的——”
衛洵:“我不聽。”
鷹笛傳人:?!!
為了保持嚴肅,鷹笛傳人和古辛祭司都該注視聖湖,不能再左右亂看對視,因此鷹笛傳人不能去看衛洵此刻的表情,哪怕他差點再被衛洵氣死。
鷹笛傳人熄了說服衛洵的心,沉心靜氣,觀想內心。
正如他所言,祭祀開始後,先是肯定古辛祭司的身份,再是大王子和古辛祭司一起向神山聖湖與自然獻祭,關鍵就在這裏。
鷹笛傳人耗費數十年的時間,不惜與惡魔交易,用秘法改變了自己的血脈,作為大王子他當然是夠格的。隻是沒有王冠和鷹笛,後麵冊封國王的那關他很難過去而已。
鷹笛傳人做夢想的都是國王祭祀,將象雄王國的經史典籍看了個遍,尤其是有關獻祭,冊封的方麵。
因此但與惡魔合作時,他敏銳發覺了惡魔的謀劃。
大惡魔恰巴拉仁自說還被封印,派出他的女兒暴雨魔將觀禮,這對鷹笛傳人而言自然是榮耀,也是庇護。
但鷹笛傳人深知惡魔沒有好東西,他自小被阿瑪拉悉心培養,精通各種苯教經卷曆史,自然知道這暴雨魔將說是大惡魔之女,其實是他魔氣化形分·身,說是惡魔也不為過。
關鍵就在獻上祭品,祭祀神山聖湖與一切自然這裏。
暴雨,當然也是自然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