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大哥呢。」
「我?」
「你總說這是分魂身,分魂身會痛嗎?」
拿起衣衫的塗山君一下子沉默了。
分魂身會痛。
隻是那是在他以神識降神,由他感覺到的。實際上分魂身自己到底會不會痛,塗山君其實也不知道。
因為他們不會哭喊,不會表現,更不會傾訴。
「我不知道。」
許三娘詫異的看著塗山君。
「笑什麼?」
許三娘說道:「沒想到塗山大哥會一本正經的回答這個問題。」
她本來也不是為了詢問分魂身會不會痛,隻是想展現一下自己的幽默,卻不想,塗山君反而認真思索,然後一本正經的告訴她『不知道』。
這反而讓她感覺,眼前的人不是那在雲端的前輩老祖,更不是狡詐陰毒的魔頭。
自不必說那回答了。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哪裡會說不知道。
如此才令人失笑。
塗山君也不由得笑了。
這等恬淡總歸是轉瞬即逝的,還有正事要做,而且還是必須要去的正事。
不然,裴氏總歸要用這個藉口施壓,到時候,許三娘就算不想回去,也必須要回去了,因她沒有話語權。
「我今晚要去公孫府一探究竟。」
許三娘沒有阻止,也沒有多問,而是嚴肅認真的說道:「需要我做什麼?」
「我會布置聚靈陣法,準備好法力。」
入夜。
陣法點亮。
盤坐其中的許三娘閉目行法,術式印法緩慢而有韻律的變換,期望法力恢復。
同時。
一道高大的人影走出坊市。
天機城實行宵禁。
卻並不是全城禁止,想要管控如此龐大的城池,需要投入的資源龐大,因此大多都是居住坊市會區域劃分做宵禁。
許多其他的地方甚至晝夜通明,修士往來比白日還要多。
畢竟對於修士而言黑白並沒有太明顯的區別,能達到辟穀境界的也不在乎睡眠休息。
這也就興盛起不夜城。
「金丹境界,倒也夠用。」高大人影輕聲呢喃。
走入明燈輝光。
說話的正是塗山君。
既然案情不明,夾雜的勢力有多隱晦,索性也就不要慢悠悠的查案理清關係。
趁著熊燃沒死,他隻需要去看看熊燃的陰神記憶,也就能明白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以及那兩億上品靈石的下落。
站在那龐然大物的陰影下。
高大身影的麵容淡然。
隱藏於淵的陣法,像是高山下的奔走的暗河。
隻是這湍急的河流卻不能讓此人有半點停留。
他就這麼邁步,然後走了過去。
陣法確實是好陣法,也能阻擋住修士潛入,然而,他不一樣,他是陣法大宗師,以陣法起家。
尤其,他曾經走入了這座府邸。
當他來過,便不再需要破解外層的法陣。
再次步入這熟悉的地方,塗山君輕車熟路的躲避守衛。
每一步走過。
淡淡的黑氣猶如霧氣捲起
微風吹拂卻又緩緩落下。
風與霧,
是最好的遮掩。
守在密室外的是一位金丹真人。
靜坐在星空之下。
矮桌上還擺放著一壺酒,以及幾份小吃。
金丹真人目光瞥向遠處。
似乎覺得那裡不該有一團陰影。
「何方宵小,竟敢擅闖重地。」說話的人還不等看到有人影掠過,就已失了聲音。
此人是那日宴會待在熊燃身旁的另一位隱藏在陰影中的修士,隻是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說話,也就沒有人注意到他。
襲來的人影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靈酒目光便已挪開。
在辦重要事情的時候,他從來不喝酒。
有了此人帶路,前方暢通無阻。
密室的門口同樣有一位真人把手,對方似有些意外此人的到來,並且還帶著一個裹著黑袍的修士。
修士開口道:「公孫娘子吩咐的。」
「既是公孫娘子吩咐,定有道理。」
轟隆。
密室的大門打開。
塗山君麵不紅,心不跳的踏入其中。
密室內倒是再沒有把守了,隻有一方生機勃勃的棺木,而熊燃的身軀就安置在棺木之中。
「嘭!」
劇烈的爆炸聲在上方響徹。
修士麵色劇變。
就連塗山君也不由得抬頭看去。
「關閉密室大門……」
還不等修士說完,一根黑紅色的鋼針已經出現在他的額頭處。
塗山君摘下兜帽,疑惑的挪回目光。
這是大陣啟動的景象。
「難道是我暴露了?」
但當務之急並不是探究外麵發生了什麼,亦或是自身是否暴露,他還有更重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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