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 段母見村裡好多人都聚集到院子口了,臉色沉沉的站著一言不發,眾人伸長了脖子對遍地打滾的鄧二嬸指指點點,見著也沒出啥事,乾脆站著看熱鬨,也不願離去。
鄧玉嫻見時機差不多了,抹了一把眼淚低聲道:“二嬸,你且回去吧!我在段家吃得飽,穿得暖,再也不用忍餓受凍了,我爹走得早,這些年承蒙二嬸關照,玉嫻玉嫻感激不儘!”
說到傷心處,鄧玉嫻的淚珠子跟不要錢似的掉。
一字一句,一舉一動直叫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眾所周知,鄧玉嫻的爹死娘失蹤之後,她的二叔和三叔沒一個願意撫養她的,全都當她是賠錢貨,在青黃不接的六月,隻用了三碗粗糧就將她趕到了柴房裡自己過。
後來還是族裡長輩看不下去,才在鄧家的房角上給她搭了兩間茅草房。多年來,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穿過,大冬天的時候腳上還能穿上一兩雙爛草鞋,夏天的時候甚至連鞋子都沒得穿,打著赤腳就上山挖野菜拾柴火。
此時眾人見她瘦弱的身子搖搖欲墜,不由想起這個可憐的孩子前些年受的那些罪,要不是鄉裡鄉親接濟著,這鄧家大房的閨女早就不知道餓死多少回了。
而鄧二叔和鄧三叔家,一直不聞不問。
這兩年看著姑娘長大了,這倒是好了,兩家就像是盯著一塊肥肉一樣。恨不得馬上就能將這閨女嫁出去,好拿著彩禮錢給自家兒子娶媳婦,村裡人誰心裡不是跟明鏡似的
見鄧玉嫻小聲哭著,我見猶憐的模樣,又再瞧瞧鄧二嬸不依不饒的樣子,誰人心裡還沒個數兒
紛紛指著鄧二嬸小聲談論起來,眼底全是鄙夷。
鄧二嬸見狀,氣得從地上跳了起來,指著還低著頭哭的鄧玉嫻就一頓罵:“你有沒有腦子,王繡花那毒婦都將你賣給傻子當媳婦了,你還恬不知恥的不想回去了”
罵完,眼珠子轉了轉,想到前些日子鎮上張地主暗示她的事,咬咬牙伸出沒被捏斷的手拉扯著鄧玉嫻就往外走,邊走還邊義憤填膺道:“走,彆怕,跟二嬸回家,二嬸重新給你找一個好男兒,嫁誰都比嫁給一個隻會玩泥兒的傻子強!”
“二嬸,我不回去!”鄧玉嫻掙紮著,一張小臉變得煞白的堅定道:“二嬸,好女不嫁二夫,我既已嫁給相公,就一輩子都是相公的人。二嬸,我不能走!”
“那傻子還能碰你”鄧二嬸恨鐵不成鋼的狠戳了鄧玉嫻的額頭一下,憤憤道:“你三嬸那個黑了心肝的毒婦把你往火坑裡推你還替她數銀子!走,跟二嬸回去,二嬸給你找一個身強體壯的,保準來年就抱胖小子!”
嗬
鄧玉嫻心中冷笑,還真以為她不知道鄧二嬸已經答應將她八兩銀子賣給鎮上張地主的事兒嗎
若她真的跟鄧二嬸回去了,那她一輩子的罵名是跑不掉了,這世間哪個女人相公還在就再找的說得輕的那是蕩婦,若是重了,將她侵豬籠都不為過!
鄧二嬸為了那八兩銀錢,當真連她的命都不顧了。
“二嬸,我不走!”鄧玉嫻一個用力將鄧二嬸的手甩開,猩紅著眼眶哭道:“方才我就已經說過我已經是段家的媳婦,你還要我一女嫁二夫,你這是不想要我活了呀!”
說著,又聲淚俱下道:“二嬸,你可知曉若是我今日跟著你回去了,村長是要將我侵豬籠沉河的”
鄧二嬸一聽這話,立馬僵住了身子,這她還真沒想到,見眾人指指點點望著她的臉色都變了,瞬間慌神了,搖擺著腦袋強詞奪理道:“你胡說,你是我親侄女,我還能害了你我隻是想讓你能嫁個好的,你還不知好歹了。”
越說底氣越足,隨後又嘲諷起來:“我瞧你就是眼皮子淺,被段荷韻幾句話就哄得親爹是誰都不知道了,也不想想我才是你親二嬸,除了我誰還會替你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