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苦守寒窖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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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國雙王並治一事很快傳遍了草原諸部,不少與沙陀部落交惡的部落簡直笑得合不攏嘴,朱邪赤心到處為自己女婿拉攏支持者,最終竟然冒出了個原配貞國王後摘了他朱邪家的果子,哈哈哈哈!恐怕朱邪赤心現在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吧!

朱邪赤心的確想殺人,且已經在與手下心腹在討論如何對付臨朝的東宮王後。

穆勒作為薛平貴離開沙陀部落後新上任的軍師,提議道:“酋長與宮中的玳瓚公主聯係,她如今掌管宮廷大權,可以做手腳的地方很多。我們身在宮外,太難從其它方麵觸及貞國王後。”

“我相信我的女兒她自有決斷,我們該在外為她助陣。”朱邪赤心背手在屋內轉著圈,他想了半晌,道,“你去請與我們同盟的諸部首領前來共議此事。”

草原諸部的動靜並未引起薛平貴的注意,他現在全身心都在躲青青,晚間躲進自個的宮殿‘忙公務’,白日裡若沒有朝會要麼躲起來批奏折,要麼帶一雙兒女玩耍讀書,偶爾與玳瓚一道用膳說說提及話,單單瞧著,完全是個顧家好男人、勤政好國王,連後宮中的管事們都在懷疑貞國王後是否當真非常不討國王喜歡,因為國王陛下隻在她那兒宿了一次,往後幾乎不再見貞國王後。

宮廷大總管於烈暗中觀察了許久,實在琢磨不透,她不敢確定國王陛下是否真的不喜歡貞國王後,因為她見過在下朝回來的貞國王後本人,那樣美麗的人兒,即使她作為女子都不能無動於衷,國王陛下怎麼可能不喜歡?可事實國王如今的確避東宮如避蛇蠍。

私底下也有傳言,仿佛國王陛下在東宮裡被貞國王後狠狠毆打了一頓,這才不敢再去找她,於烈嗤之以鼻,這樣的假消息她都懶得呈給玳瓚公主看,毫無邏輯可言。貞國王後那副嬌弱模樣,像是能動手打人的嗎?恐怕還沒動手就先暈倒了罷。

跟在大總管身後一路踱步到宮廷膳房前的女史小心上前推開門,膳房內的廚師們正熱火朝天為幾位主子烹製各種食材,於烈轉了一圈,來到了湯品熬製區,看著火的夥計殷勤地湊上來,低聲問道:“總管大人,您可是來檢查東宮王後的補品?”說著他左右瞧了瞧,墊腳湊在於烈耳邊,“大人,您吩咐的藥粉小人每日都放了,絕沒有一日漏下!”

“每日都放了…”於烈不知為何想起了遙遙見到的貞國王後本人,那般柔弱無依,冬日裡出門必須端手爐披著厚實的大氅,放了木龍草的補品吃些日子,大約很快就會‘病逝’,思及此,於烈心中生出些不該有的憐惜,拍拍夥計的肩,轉身離開了。

夥計撓撓頭,求助地望向女史,女史從懷中掏出個銀錠子扔給他,“好生為主人們熬湯!”

“哎!哎!”夥計高高興興藏起銀錠子,扭頭繼續去盯著東宮的補湯罐子。

“大總管,咱們這就回去稟報王後殿下?”女史小跑跟上了於烈,她們這些日子頂要緊的事就是盯著東宮服用補湯,如今十多日過去,該是時候回稟玳瓚王後殿下成果的時候了。

玳瓚聽聞東宮王後已經順利服用了十多日補湯,心中滋味難明,王寶釧即使帶了護衛隊來,即使臨朝聽政,在後宮中的吃穿用度依舊得由她來調度,想做手腳太簡單了。她也想不到那人竟然單純得很,對後宮中的危險毫無所覺,將她送去的補湯都受用了。

薛寶怡在一旁心不在焉玩刺繡,聞言十分不高興,“阿娘,何必給她吃好東西,一個病秧子叫她自個病死不就好了,省的煩人!”玳瓚戳了把薛寶怡的腦門,笑著斥她說胡話,“她是你父親的原配妻子,不論如何,咱們都要好好對她。你說的對,貞國王後的身子很不好,回頭咱們一道去探望,彆叫下麵人覺得咱們待她不好。”一旁練字的薛寶仁筆尖的墨汁滴落,他較寶怡成熟不少,大總管日日來彙報東宮準時服用補湯一事顯然並不平常,如今冷臉許多日的母親終於鬆快起來,他想,貞國王後應當很快就不是他們一家子的威脅。

青青窩在被子裡,白著張小臉,可憐極了,“秦朝,我的話梅呢?快快拿來讓我藏在被窩裡吃,待會兒探病的人就來了。”

秦朝僵著臉,從懷裡掏出半包話梅乾,遞到被窩裡伸出的白嫩手心裡。

“哎,就是這個表情,挺好的,繼續保持。”青青含著話梅乾,對秦朝笑眯著眼,“每天都要上朝實在累人得很,實際上西涼國根本沒多少國事要處理,整日在朝堂上說些誰家丟了牛羊,誰家在搶草場的事,無聊極了。小小裝一下生病,休息幾天多甚好。”

“姐姐難道不是……”不是想借此引那薛平貴過來關心嗎?秦朝咽下了口中的話,憋屈著。人家總歸是夫妻,他才是外來者,不可以嫉妒,不可以嫉妒!秦朝在心中狠狠告誡自己。

回宮至今,正巧十七天,在原本的命運裡,明日就是她的死期,青青一時興趣大起,準備給那一家人表演個垂死病中驚坐起醫學奇跡。若藥量足的話,興許明日還能有其他樂子可瞧。這麼想著,殿外已經傳來喧鬨聲,花宜端著藥碗哭哭啼啼地進來,身後跟著玳瓚與她的兒女。

“寶釧姐姐!怎麼好好的病得起不來了,我帶了薩滿醫師過來,快叫他瞧瞧怎麼回事。”玳瓚滿臉擔憂地來到床前,也不知是不是青青的錯覺,好像玳瓚比第一次見時滄桑了許多,似乎當王後十分費神耗力。穿著奇異羽毛長袍的薩滿蹲到床前查看她的手指和麵容,當見到一張美麗不可方物的臉頰時微微一愣,轉頭瞧了下玳瓚,似在猶豫。玳瓚餘光斜睨了薩滿一眼,作為她沙陀部落供奉了十多年的薩滿,該聽話的時候就得好好聽主人的話。

美麗的女子麵容蒼白,嘴唇與手指都泛著微弱的紫,這是中毒的征兆,不過薩滿沒提這個,他手搭在纖弱似乎一折就斷的小臂上,裝模作樣地道:“貞國王後的身體虧空很嚴重,好像個裝水的容器現在千瘡百孔,等裡麵的水漏完了,人也撐不下去了。現下看起來,容器已經壞到了極致,應當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啊!你的意思是寶釧姐姐她不行了嗎?!”玳瓚震驚,不敢相信寶釧姐姐剛回王宮享福沒幾天,竟然就要病逝了。

秦朝原本在一旁聽這薩滿胡說八道麵色難看至極,聞言上來揪住薩滿的脖子按到地上,“你胡說!竟敢詛咒貞國王後!”薩滿被紅衣青年掐得喘不過氣來,連連搖頭表示自己沒胡說沒撒謊。秦朝更氣了,青青她明明在裝病,這巫醫竟然直接詛咒她死。

青青在床上從被子裡伸出瘦弱的手臂,十分無力地朝自己的護衛招手,似乎連說話都費勁,微微喘著氣:“秦朝,不要為難大夫,我這身子不是早就診斷過了,過去十多年虧損太嚴重,如今活不下去也是天意。”

秦朝瞧青青努力演戲的模樣愣了愣,冷靜下來,鬆開薩滿醫師,來到她的床邊守著。她想耍這些人玩,他該好好陪著她儘興。

“哎,天意弄人。”玳瓚擦擦眼角,很是同情這個隻享受十多天就要病逝的原配發妻,對自己的一雙兒女招招,叫他們到近前來見禮,她對病入膏肓的女子介紹道,“寶釧姐姐,這是我與平貴的孩子,寶仁、寶怡。”說著轉頭對兒女道,“還不快些過來拜見貞國王後!”

薛寶仁站在原地沒動,薛寶怡倒是愣著眼神來到近前,偎依到自己母親懷裡,她好奇又不解地盯著床上她連做夢都沒見過的絕世美麗的女子,被玳瓚點了點額頭提醒,才小小喊了聲,“貞國王後安好。”說完仰頭瞧自己的娘親,她很奇怪,想問娘親,父親的發妻不是個三十五六的老女人嗎?為什麼看著沒多大的年紀?而且一點也不醜,父親為何會拋棄這個女人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