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人是下位者(1 / 2)

瘋狂的人是下位者

被他這樣盯著看,裴鈺手上的力氣竟然頓了一下,肯定是因為小時候被白虛室教訓多了,他要是揍自己一頓還沒什麽,這樣盯著自己,會喚醒內心深處的記憶,讓裴鈺想起自己還是毛頭小子的時候,被白虛室揪著著衣領教訓的倔強歲月。

“白虛室,你怎麽這麽理直氣壯!那天你也親我了,我還比你年紀小,這麽對待自己的師弟,你都不用負責的嗎?”白虛室潔身自好,注重德行,裴鈺就偏要在道德上譴責他。

“怎麽負責,我還要娶你不成?”

裴鈺即刻脫口而出:“我願意。你要是娶我,我嫁給你也行啊,冠你姓好不好?”

“你有病吧。”白虛室懶得理他,他發自內心的覺得裴鈺現在不太正常,從醫學角度上有病。

裴鈺認真道:“我什麽都願意,我無所謂男人還是女人,無所謂是嫁還是娶,也無所謂在上麵還是下麵,隻要是你就行。”但如果坦誠說的話,裴鈺還是想在上麵的。

白虛室有時就莫名想信口胡說一句,他想說:“好啊,那你就在下麵吧。”但是看裴鈺這個認真的樣子,忍住沒有說出口,要不然裴鈺可能即刻就心甘情願的躺下了。

等不到白虛室的回應,裴鈺就覺得他在冷暴力。白虛室總是這樣,不是拒絕他,就是裝聾作啞不說話,躲著他。裴鈺氣道:“你別逼我,逼急了,我可不保證會做出什麽來。”

白虛室卻突然道:“你的確做了不少。那個叫鄭騫的是你安排的吧。”

裴鈺煞有介事道:“鄭騫是誰,我不認識。”

“我看見他同你講話。”

“不認識,不可能。”

“撒謊不舉。”

好狠毒的詛咒,裴鈺立即改口道:“沒錯是我安排的。”

但凡白虛室性子軟一點,讓他能慢慢磨,裴鈺都不想把事情和盤托出,不過他的大師兄要是能叫他慢慢磨,也不至於等到今日兩人還是這般境地了。

裴鈺乾脆破罐子破摔,從櫃子裏拿出三張紙舉在肩側:“親我。”

白虛室坐在床邊看的分明,其中兩張是借條。

白虛室道:“十日已過,我的薪酬都給你,我們兩清了。”

“我記得,我沒有結過現銀給你,你也沒有把銀子交到我手上,如何算兩清。另外,我們還有利息。”

“我們的約定裏可沒有利息,欠條上白字黑字,你不能隨意更改。”裴鈺這樣簡直就是在耍無賴。

“師兄忘了,我好歹經商數年,在區區欠條上做文章,可不是難事,況且兩張欠條都是我擬的。”

士農工商,果然卑鄙。白虛室道:“利息而已,還不至於我肉償吧。”

裴鈺拿出第三張,整齊劃一的字和鮮紅的印章,正是醫館的房契。裴鈺拿著房契在白虛室麵前晃了晃:“那這個呢?”

白虛室看清了他手裏的東西,還要心裏再確認一遍,這種事,竟然真是裴鈺做的。

“你想用這個威脅我?房契的事,官府自會查明。”

這句話說出來,白虛室自己都沒底,官府要是真能查清楚,就不會拖到現在不開庭審了。現在想想,那個假死誣陷他入獄的,也是如出一轍的拖著不審。

白虛室越是心虛,裴鈺越是心安。裴鈺氣定神閒,端了杯白虛室房裏的茶,戰術性喝了一口,挑釁道:“不,師兄放心,他們查不清楚了。除了這個之外,我還準備了一份賬本,其中漏繳的稅額足夠醫館的主人蹲上十年以上的牢獄,因為醫館誤診而死的逝者家屬的聯名狀,我這也有幾份。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這些都是假的,我偽造的,我拿著這些東西,人證物證具在,有本事你就去告我。”

白虛室坐不住了,他來到裴鈺麵前怒道:“裴鈺,你想乾什麽!你怎麽對我都可以,為什麽拿師父大半輩子的心血開刀!”

裴鈺也跟著吼起來:“我想讓你跟我在一起,就這麽難嗎?你非要我把事做到這個份上,非要我做絕!”

醫館經營這麽多年,盈利是大部分都花出去了,但是一直保持收支平衡,能存下多少錢也是可控的,怎麽突然就變得負債累累了?且唯一的債主就是裴鈺。白虛室懷疑過他,但他不願往裴鈺身上想,畢竟這三張紙,涉及了一條人命和數百個難民。

裴鈺會為了誣陷自己草菅人命嗎?會為了讓醫館經營不下去煽動難民嗎?如果醫館口碑真的因此受損,一蹶不振了怎麽辦,那是師父的心血和他們這群人的生計啊,是多少治不起病的人最後的希冀呢?裴鈺全都不管嗎?那也是他的家啊。

想到這裏,白虛室生出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他第一次覺得裴鈺這個人可怕:“所以這些,這近一年來,所有的事,都是你乾的?”

“都是我乾的!”

“你就是認準了我最在乎這些?”

“是!你不是心軟又喜歡善心大發嗎,我給你送去的難民,醫治的還過癮嗎?我早知道你存不住銀子,不叫你負債累累,醫館被查封的時候,你怎麽會願意拖家帶口的住進我的宅子?師父他們又怎麽能,安穩的落到我手裏。”

“裴鈺,你卑鄙!他也是你的師父,醫館也是你的家,你用這些威脅我,要是我不從,你當真要把這些東西,交到公堂上嗎!你想讓誰去蹲大牢?是我嗎?還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