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香氛(2 / 2)

林精衛捏著王小滿一隻耳朵給他提起來,“你給我少說兩句,吵死人了!牙齒漏風了還這麽愛講。”

王小滿偏著身子,捂著耳朵叫起來:“人找到了,我說兩句怎麽了!為了找他我飯都沒顧上吃,我這個當師兄還餓著呢!”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飯桶!”

這兩個人又吵吵嚷嚷的.....孫保光撇撇嘴,往清靜的地方挪了幾步。

白虛室在聞聲過來的第一時間,就踏進了這間藥材庫,他俯身上前拍拍薑蔚琬:“十七,醒醒,十七?”

薑蔚琬沒有一點反應,不對勁。白虛室將原本側身躺著的薑蔚琬翻過來,薑蔚琬周身沒有一點力氣,一翻便整個人歪倒了過來,癱軟得很。他這根本不是睡著了,而是昏迷啊!?白虛室立刻抽出他一條手臂,拉著胳膊探他脈象,還好還算正常,沒有大事。

門邊上在拌嘴的兩個人,此時也發覺了不對勁,都大眼瞪小眼的收了聲。白虛室把薑蔚琬抱了起來大步往外走,林精衛和王小滿兩門神從門框上撤了下來,給大師兄讓路。

“我送他回房,精衛,把飯熱一下好嗎?你們和師父先吃飯。”

林精衛不知十七情況怎樣了,見此情景有些無措的應道:“嗯,嗯,好。”

白虛室把薑蔚琬放到床上,拍拍他的臉頰,毫無反應。他取出布包裏的銀針在油燈上燎過,為薑蔚琬針灸刺激穴位。白虛室的手拿針很穩,隻有火焰自顧自的躍動不止。三針下去,才過一會兒薑蔚琬便悠悠轉醒。

“醒了?”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一看見白虛室,便覺得萬般委屈湧上心頭,薑蔚琬原本已經不會委屈了,不會痛苦了,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可是今天他覺得自己又會痛了,又有情感了。白虛室就像他手裏的銀針一樣,喚醒了他的神經。可是清醒對他來說也並不是什麽好事。他的故鄉,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哥哥,他被“囚禁”的兩年,甚至對自己是“薑蔚琬”還是“婉婉”,是男是女都沒有明確的認知.....他不能清醒的麵對這些事,不清醒的時候,可能看起來還比較正常。

薑蔚琬顧不上應他的話,過往的畫麵也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在腦子裏瞬間鮮活了起來,一幕幕的像倍速播放的電影,他根本應接不暇,可是往事全都一個勁兒的往他腦子裏擠,充滿灰暗的,血腥的,恐怖的,嘶吼的。薑蔚琬錘著腦袋叫出聲,他感覺腦袋要炸了,他拚命地叫喊著,扯著嗓子在瘋狂的叫嚷,不遺餘力的折磨著聲帶,像是要把喉嚨喊破了,喊得撕裂了,喊得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了才甘心。

“十七,怎麽了?十七?”

薑蔚琬仍是不理他,他是清醒的,亦是狂躁的。

白虛室沒辦法,隻好捂住他的嘴,把他按在床上,阻止他這種自殘式的吼叫。白虛室的手掌完全蓋住了他的嘴,不留一絲縫隙,薑蔚琬仍是喊著,卻發不出大聲響了,他急得手腳並用在床上捶打,床板被他又錘又蹬折磨的砰砰響,好像要把床錘塌了,把骨頭錘斷了。

“冷靜,冷靜!別亂動了。”

“薑蔚琬!”

薑蔚琬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白虛室怕他真傷到自己,又去按住他的手腳,可薑蔚琬瘋起來才不管什麽三七二十一,整個人被按著也是亂蹬亂踹,像被捏起後蓋還要張牙舞爪的螃蟹,混亂間連白虛室也挨了他好些下捶打。

薑蔚琬踢踹不得,使不上力氣,又委屈得哭起來。他拽著白虛室按著自己的胳膊,放聲痛哭,哭一陣,捶打一陣,拽著白虛室的胳膊咬下去,咬得越重,越癲狂!那種咬著生肉的感覺有種魔力,讓人想連皮帶肉撕咬下來。

白虛室吃痛去推他,他反而咬的更緊,白虛室隻能生生忍了下來。薑蔚琬多少還存留一些理智,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便鬆了口。但是心裏的鬱悶痛苦仍然得不到緩解。白虛室知道,薑蔚琬估計隻有把自己折磨的叫囂不動了,他才能停下來。

等他鬨到沒力氣了,果然就停下了。隻是薑蔚琬停下的狀態更叫人憂心,他滿臉的淚水,像支流河一般細細密密的爬滿了全臉,白虛室怎麽都擦不乾。薑蔚琬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準確來說,更像是眼淚自己流了出來,他沒有對淚腺的操控權。薑蔚琬哭乾了水分,再也擠不出一滴眼淚,就呆呆望著空無一物的牆麵,他躺得筆直僵硬,看著了無生氣。

此時小滿已經吃好飯,被吩咐過來看看情況。他進門便看見十七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拳頭有一下沒一下的錘著床榻,大師兄坐在床邊,呼吸微喘,眉頭蹙著,衣服和頭發都有些亂了,好像跟人打過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