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物交換(2 / 2)

周甫不答。

“說話啊,扔哪了?”

周甫看他急切地樣子,無奈道:“在我懷裏。”

周欒聞言立馬伸手,探進他哥衣服裏掏,周甫用力按住衣服裏的下冊,但這小子不知怎麽回事,搶書這時候倒是很有蠻力。

“哈哈哈——哈哈”周甫被他亂摸地渾身癢癢,控製不住地笑出了聲。笑了便鬆了勁,一時不慎竟被周欒搶走了。

周欒醉心地翻著上下兩冊,周甫看著弟弟如此開心,自己也不自覺地笑著。

須臾,周甫淡淡道:“母親的事,我心中有數。”

周欒聽到這事,便如同炸藥點了引線,喜悅的神色頃刻皆無:“你有什麽數?”

“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母親的死確與父親有關,父親如今風頭正盛,不僅長姐能助父親,父親也是長姐的支持,若是父親出了事,長姐在宮中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況且父親日後晚年過得如何,不是全看子女嗎?若真是父親做的,我一定會為母親討回公道。小欒,相信我,再等等,好嗎?”

周欒承認,他哥說的有理:“嗯。”

兄弟二人就這麽坐在地上,隨便聊著自己的近況,等周甫出來時,又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樣,沒人知道他的屁股已經和周欒一樣,由於坐在地上太久,已經被地板拔得涼透了。不得不說,周甫比他弟會裝多了,他大哥不愧是他大哥。

第三日一早,周甫準備動身離開,周欒堵在他哥麵前:“不再多待一天嗎?”

周甫拍拍他的肩,道:“再耽擱,就真給麵首騰位置了。”

周欒聞言,又是一套挑眉加撇嘴的絲滑小連招,看起來滿不在意其實欲蓋擬彰,從他哥麵前讓開了。

看著周甫離去的背影,周欒想,論優越,論矜貴,沒人比得上他哥。也正因如此,他不想讓他哥入贅,入贅給皇帝家也不行。當初聽說周甫要做駙馬,周欒二話不說便去找周甫大吵了一架,吵也吵不出個所以然。周欒才不會說因為他覺得哥哥太好了,吃軟飯什麽的不能沾他的邊兒,或者不想周甫離開他,隻能不講道理地亂發一通脾氣,直到周甫與長公主大婚之前,周欒都沒理過他哥。

周甫當他年少不懂事,不與他計較。周甫雖不愚笨,但也沒有多少讀書的天分,一路考到舉人便再難突破了,所幸他有一副絕美的皮囊,嫁給公主是他最好的選擇。

駙馬的馬車駛離了周府,周欒站在大門口,還是不情不願但又恭恭敬敬地送別駙馬,今日的腰封鬆了鬆,舒服多了。

周欒送走了他哥,慢吞吞地往自己的院子裏走,庭院裏的欒樹早就掉光了葉子,枝椏上托著結了冰的雪塊,落在地上的果實也被清掃的不見蹤影。一向討厭矯情的周欒竟生出了點傷春悲秋的意思,冬天為何如此蕭瑟呢?

不過.....薑葫蘆是不是還關著呢?周欒突然想起來什麽了不得的事,我靠!三天了不會死吧!別真死啊!死了他上哪再找這麽合口味的。

周欒帶著侍從春和去關著薑蔚郅的小黑屋,路上還貼心的吩咐廚房做碗粥。小黑屋這種地方,又黑又濕又冷,薑蔚郅身上衣服本來就沒多暖和,送來之前還被周欒把外麵那件臟的的脫了,加上三天水米未進,現在已經不成人樣了。

周欒本來不願意踏進小黑屋這種地方,但既然關了人家,還是要裝一下,總不能承認自己真是忘了,他沒這麽狠心的。借此機會能給小葫蘆立個規矩也好,也不算白關。

周欒一身華服,居高臨下地站在薑蔚郅麵前,即使在不透光,別人啥也看不著的情況下,依然保持著把自信寫在臉上的好習慣。

“小葫蘆,考慮得如何?”

薑蔚郅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胃痛地不停收縮,好像在吃它自己的內壁。

“我若是不答應,還能活下去嗎?”

周欒幽幽道:“你也看到了,我這個人啊,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你不願意,我多得是法子折磨你,何必多討苦吃呢?”

薑蔚郅這三天冷靜下來想一想,他也深知這樣鬥下去無異於以卵擊石,根本毫無意義,而且婉婉這幾天都沒有見到他,一個人肯定嚇壞了,也不知道過得怎麽樣。

薑蔚郅突然道:“我要一支簪子。”

周欒不解,以為聽錯了,“什麽?”

薑蔚郅重複道:“我要一支簪子,給我妹妹。”

薑蔚郅這是終於妥協了,此話一出,他徹底完蛋了。

周欒揚起嘴角,會心一笑道:“簪子而已,好說,好說。”

此時廚房的米粥送到,薑蔚郅端起碗就狼吞虎咽起來,但由於實在太久沒有進食,胃在強烈刺激下把食物直往上頂,薑蔚郅忍著惡心沒有吐出來,他得吃下去,他得活下去。

此時,周管事也在心裏念叨:“怎麽總感覺忘了什麽事兒啊....那個葫蘆的妹妹是不是還關著呢?啊!她還關著呢!也沒安排人給她送飯?啊!沒人給她送飯!快快快,快去給她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