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馮正的聲音壓小了一些，語氣有些憐憫。

一般來了新的勞動力，都是優先詢問要不要加入守軍隊伍的。

這幾個年輕人是沒有異能在身，對未來也比較迷茫，所以馮正就琢磨著給蘇渺當學徒好了。

攤子從開業到現在生意一直很紅火，雖說武力值不行，好歹也能學一門手藝傍身，不至於餓死。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對了，跟著我學廚可問過人家的意見了？”

蘇渺看著忙活著的幾個學徒語氣有些感慨，不過想著馮正這脾氣還是多問了幾句。

她怕這位好大哥因為自己缺人不管不顧地就給人拽來了。

“那是自然，你看看這勁頭就知道他們願意著呢，倒是你這兒，要是學成了開了新攤，難免分走你的生意……”

馮正拍著胸脯做了包票，提到利益點的時候眼神倒是稍微糾結了一點。

“那倒是，好歹我也是做師傅的，學費我就不收了，平時有事沒事幫我搭建淘淘網吧。”

蘇渺摸著下巴板著臉一臉正色，說出的話倒是平易近人。

幾個暗中豎著耳朵聽的學徒都是鬆了一口氣。

“淘淘網是個什麽東西？”

有好奇心重的當場就開口詢問了，而蘇渺則是言簡意賅地介紹了幾句。

“那不就相當於是帝都星網的購物版本嗎？這裏畢竟是混亂星球，科技條件不發達不知道能不能搭建起來……”

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少年，蘇渺的注意力成功被他吸引了。

原本以為是土生土長的混亂星球人，聽這口吻怎麽像是被流放過來的？

感受到蘇渺打量的眼神，方毅苦笑了一聲。

“和師傅您想得差不多，我是流放過來的犯人，您要是介意我的身份我可以離開。”

“呃……小蘇兄弟我說句公道話啊，這小夥子人不錯，踏實肯乾的，流放這事兒……”

馮正撓了撓後腦勺，有心想要替方毅解釋兩句。

話還沒有說完，蘇渺就抬手打斷了。

“你說的什麽話，流放犯怎麽了？一定是窮凶極惡之徒？聯邦的司法局就一定公正麽？自信點，問心無愧就好。”

蘇渺的話語鏗鏘有力，眼神堅定有光。

包括方毅在內的幾個學徒都神情一怔，他們之中其實也有被流放的，之所以不吭聲，就是怕被趕走。

蘇渺的態度實屬在他們意料之外了。

“謝謝……”

方毅回過神就恭恭敬敬地給蘇渺鞠一躬。

他原本對蘇渺的禮貌是因為要學人家的手藝，而這一刻則是打心眼裏尊重。

“有什麽好謝的，誰的包子好了，這霧氣都飄的到處都是了……”

蘇渺莞爾一笑，她自己還曾經是個流放犯呢。

偏見？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