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心酸,可又沒辦法,再苦再累,也得好好照顧他,希望有一天能好起來。
顧家四個人到了顧永昭家裏,顧二爺爺和顧二奶奶剛吃完飯。顧二奶奶坐在門檻上抹眼淚,勸著屋裏的兒子。
“你總這樣不吃不喝,要是身體垮掉了往後可怎麽辦?我知道你心如死灰,不想活了,不想拖累我和你爸,可你有沒有為我們想過?
小時候含辛茹苦把你養大,難道你不該送走我們再想自己的事?你是軍人,該有鋼鐵一樣的意誌,這麽點小毛病就難倒你了。”
屋裏傳來絕望、沉悶、渾厚、嘶啞的男中音:“媽!我這樣,活著跟死了有什麽區別?別留我,遭罪。”
顧二爺爺剛要開口罵人,聽見外頭有人喊他,起身出來一看,是顧爺爺一家來了。
隨即臉上一怔,感覺很意外,看到顧清清才勉強笑了笑:“清清和靖遠回來了?什麽時候到的?下午你爺爺還擔心你們今天到不了家呢。”
顧清清回答:“晚飯邊到的,剛吃完,爺爺說讓我來家裏看看永昭叔。”
顧二奶媽十分感激:“孩子!辛苦你了,你是醫生,你給看看,你永昭叔的腿還有救不?”
屋裏傳來拒絕的聲音:“媽!不用看了,沒救了。”
顧二爺爺朝著屋內吼:“難得清清回來就來看你,你瞎說什麽?清清可是最好的醫生。
人家好心好意來了,不辭辛苦,可見對你有多重視,你怎麽不識好歹?”
屋內的人被吼得啞火,沒有再吭聲,顧二奶奶要給他們泡茶,顧爺爺朝他擺手:“別忙活了,讓清清進去看一眼,不管能不能治,總歸過個寬心橋。”
顧二爺爺讚同,命令顧二奶奶:“老婆子!你帶著清清和靖遠進去,我跟他們爺爺坐外頭聊會兒天。”
“誒!”顧二奶奶點著頭,領著顧清清,“孩子!跟我來。”
顧清清衝著愁眉苦臉的老人家笑了笑,跟著她進屋。.
床上躺著一位身材高大,形容枯槁,神情木訥,生無可戀的男人,看到顧清清和江靖遠,隻是淡淡地瞟了一眼。
古井無波的灰白眸子裏毫無波瀾,放在被子外頭的雙手緊握成拳,仿佛在抗議命運的不公。
病人雖然癱瘓在床,屋裏聞不到一點異味,可見顧二奶奶照料得有多用心。
顧清清走到顧永昭的床邊上,看了眼他的臉,頓時眉頭緊緊皺起。
在他的眉宇之間,她不但看到了一絲黑氣,還看到了一絲“S”形狀的黑氣在不停地遊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的癱瘓有關,但看這絲黑氣,應該是想吞噬他的意識,逼他崩潰就範。
顧永昭平躺在床上,胸口以下裹在了被子裏,根本看不清腰部有沒有黑氣作祟。
顧清清也不急,對他說道:“永昭叔!我先給您把個脈可以嗎?”
抬眼打量了一下她,顧永昭展顏,露出一絲苦笑:“沒用的,我們部隊最好的外科醫生都沒辦法,你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麽辦法呢?
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何必浪費時間。回去吧!從京都回來坐車夠累的,我的病你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