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消暑(1)(2 / 2)

傅觀搖搖頭,說:“此事尚未有定論,不宜貿然行事。”

再說,目前隻有這兩名個例,其餘用藥者皆未出現問題。或許,並不是藥的問題,而是有人故意給這兩人投毒。

話雖如此,傅觀還是命人再去取藥細細檢查,同時令隨行的大夫審看藥方,不容一絲錯漏。

此外,玄逸也著人到各家藥鋪去檢驗售出的藥材,隻是皆未尋到任何有關凶案的毒物。

樓西月也沒有閒著。在這期間,她悄悄打探祁家藥房,試圖尋找出有用的線索。

但她暗中留意許久,卻尋不到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來——祁家的那個孫管事做事滴水不漏,幾乎藥房放出的任何一副藥他都細細查驗,看樣子確實是在用心經營藥材鋪。

樓西月找不到任何破綻。

她不禁疑惑,難道真是她思考的方向有誤,錯怪了祁家?其實祁家當真沒有任何險惡用心?

樓西月懷著滿腔不解回了驛館,預備再與傅觀好好商議商議。

她前腳剛到,傅觀便正好和南淮趙知府議完事。

樓西月目送趙知府離去,旋即進了傅觀的書房:“趙知府那邊怎麽說?死者身份以及死因都查清楚了?”

“那兩人的身份是查清了,隻是他們的死因尚有疑點。”傅觀輕歎口氣,說:“據趙知府回報,死者乃是尋江鎮人士,父女倆個在南淮府做些小本生意,經常在街上賣些茶葉。

“他們染了時疫,病好了回到城中,但沒過多久便忽然失蹤。隨後才被偷東西的小賊發現在亂葬崗。”

樓西月眉心微皺:“那仵作檢驗的結果如何,可什麽說法?”

傅觀說道:“這正是奇怪的一點——仵作細細地驗過,雖證實了死者乃是中毒身亡,但卻查不到他們所中何毒,不論是仵作,還是看診的大夫,都聲稱未曾見過死者身上之毒。”

“無法辨認的毒物……”樓西月低頭沉思片刻,忽然問道:“那麽城中各家藥材鋪也看過了?也沒有線索麽?”

“沒有。”傅觀搖搖頭,說:“玄逸派出的人手在城中各處仔細查過,均未發現藥材中毒物殘留。”

說罷,他便挑眉看了眼樓西月:“你那邊情況如何?”他嘴角似笑非笑:“不聲不響跑出去這麽些天,我還以為你跑了呢。”

樓西月差點沒忍住給他一個白眼:“我沒事跑什麽,又跑哪兒去?不過是到祁家孫管事的藥材鋪去看了幾眼而已——再說我也沒有離開過久,不過一兩日的光景罷了。”

“哦?”傅觀雖然有所猜測,但沒想到她還真跑祁家藥鋪去了:“那可有何收獲?”

樓西月歎了口氣,說:“和你一樣——一無所獲。”她喝了口茶,說:“我看到的是祁家人兢兢業業,沒有半分異狀。難道真是我們猜錯了?”

“猜錯又如何?至少我們無需再為其餘用了治療時疫藥方的百姓而擔憂。”傅觀說:“至於這樁凶案的進展,就看玄淼那邊查得如何了。”

說曹操,曹操到,傅觀才說完話,玄淼便一路快走過來了。

玄淼跑得氣喘,匆匆行了一禮後說道:“王爺、好消息,凶手抓到了!”

樓西月:“?”

她困惑地與傅觀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問道:“抓到凶手了?怎麽抓的?凶手是誰?”

玄淼:“說來話長,事情是這樣的……”

原先,玄淼受傅觀之命追查拋屍之人,卻沒有絲毫線索。他隻能另謀他法,轉而從死者身上開始調查。

他知道死者乃是尋江鎮人士,到南淮府做一些茶葉的買賣,是個四處行走的小販子。在南淮府,滿大街都是這樣的小商販,並沒有多特別。

玄淼心想,會不會是死者曾與人結怨,又或者因為什麽事,遭人妒恨,才被人下藥毒害?

於是他著手追查死者的人際往來關係。結果這麽一查,還真查出些眉目了。

玄淼說道:“屬下查到,死者經常在城西一帶售賣茶葉。那一片地方,最是繁華熱鬨,賣茶葉的販子也有不少。

“徐家父女生前曾拉著板車沿街叫賣,有段時間,還和同行起了衝突——據說,是為了爭一點兒地盤,吵起來了。”

樓西月:“商販為地盤爭搶,是為了槍更多的客人,賣更多的貨,這樣的事也不算少見。”

“後來呢?”傅觀問。

玄淼:“雖說爭地盤之事不罕見,但是那一次他們吵得尤其凶狠,甚至動了刀子。拿刀砍了對方一下,對方也將徐大爺踢下江裏。

“爭搶的雙方互不相讓,後來官差來了,各自教訓一頓,吃了幾天的牢飯。而等出來之後,與徐家父女互相鬥毆的商販放下狠話,揚言要殺了他們兩個報仇……”

樓西月:“所以是……同行仇殺?”

玄淼點點頭,說:“屬下尋著線索追查,找到當日與徐家父女起衝突的商販。結果那人見了咱們,扭頭就跑。屬下將其抓回,那人便供認不諱了。”

傅觀:“哦?他和趙知府認罪,承認是他殺人?”

“沒錯。”玄淼說:“屬下剛從趙知府那邊過來,那邊正審問著,商販對殺害徐家父女一案的經過交代得一清二楚,說,

“是他因為當日爭執心生怨恨,隨後見徐家父女受染時疫,於是在他們的藥裏偷偷下毒,毒殺了他們。

“他將人殺了之後,便聯合自己的兄弟,搶走了徐家的所有茶葉,占為己有,借著把人拉到亂葬崗一丟,以為這件事就此一了百了,但沒想到會東窗事發。

“他們自知在劫難逃,於是就將事情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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