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師傅帶著那幅古畫來到曹家典當行的時候,是半年前。那會兒正是數九寒冬,曹如星見到父親領進門的周師傅時,見到對方落了滿身的雪,唯有懷中緊緊抱著的古畫是完好無損的。
曹如星聽父親解釋了一番,這才明白周師傅是從西北邊疆逃難來的,之前也是一名生意人,隻是中途遭了難,逼不得已離開家鄉。
“周師傅告訴我們,那幅古畫至關重要,關乎邊疆的一樁大案,內中藏有指證惡人的關鍵證據,因此必須妥善保管。”曹如星解釋道:
“我們曹家和應照還的父親有舊交,應照還的為人,我們十分了解。既然那周師傅是應照還安排過來的人,我們自然也是相信的。”
班惜語靜靜地聽著,道:“於是你們便信了周師傅的話,命人將那古畫完好收藏,隻等應照還南下,將周師傅和古畫一並帶走,是麽?”
曹如星點點頭,道:“沒錯。”
聞寂聲緊接著問:“那後來呢?”
“後來,父親將周師傅安排在典當行做活,如此安穩的過了兩月。但沒想到沒過多久,周師傅的身份就被趙新科知道了。”
趙新科和曹家作對已久,他垂涎曹家典當行多時,幾次三番想要將典當行據為己有。此次他逮到機會,自是不肯放過,立刻就將周師傅的消息向外散播開去。
曹如星道:“也不知道趙新科究竟是從哪條門路裏得知,周師傅是從邊疆來的,經他這麽一攪和,很快就將周師傅的仇家給引來了。”
曹如星並不知那些人究竟是何人物,隻知道殺死周師傅的個個凶狠無比。
“他們明目張膽地衝進了典當行,不顧旁人,直接將周師傅給拖走了。”
班惜語微微訝異:“他們就當著所有人的麵,將人給帶走了?”什麽人,居然如此囂張?“官府不管麽?”
曹如星回答道:“當日的目擊者立刻就報官了,但是根本來不及。等官府的人找到人的時候,發現周師傅已經在家中被人大卸八塊。雨夜裏,院中的鮮血被衝刷到了大街上。”
隻聽曹如星的語言表述,便知當日周師傅的死狀十分淒慘了。
班惜語和聞寂聲對視一眼,兩人俱是沉默一陣。
此時,曹如星又道:“那夥人對周師傅動了極刑,將其五馬分屍後,又在他的屋舍內一番尋找,似乎是要找什麽東西。”曹如星回想到當日所見隻情景,仍是心有餘悸:
“我們見現場之狀實為可怖,血流了滿地,就連牆麵和屋頂也沒能幸免。父親心中甚為哀痛,即刻安排了周師傅的後事。”
班惜語低頭略微思索,便道:“凶手此番的目的必是為了古畫而來,他們沒有找到東西,不會善罷甘休的。”
曹如星:“可是很奇怪的一點是,那夥人殺了周師傅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道上哪裏去了。”
聞寂聲推測道:“或許是周師傅用了什麽辦法,拿了假的東西,騙過了那夥人。”
曹如星搖搖頭說:“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他又緊接著道:“不過在經過這件事後,父親便日夜懸心,擔心那夥人會去而複返,找上曹家典當行。”